慶元六年,莫輕寒再次踏上了楚國的國土。
明明只數年未歸,莫輕寒望著國都的景色,卻仿佛隔了一生。
她被迎進了令府入住了主院,主院景色優美,步步皆景,建筑也極其講究,不奢華尊貴鬼,卻處處透著雅致,甚至還有些野趣,是莫輕寒喜歡的調子。
有活潑的侍女吱吱喳喳介紹著主院的一切,活潑可愛的聲音,讓主院有了生機,但她卻從不接話,只是每日都靜靜坐在那流月樓前。
“夫人,這流月樓是相爺特意命人起的,抬眸便能見一池瀲滟的湖水,景致絕佳。相爺說,您小時曾對他提起,想要一處這樣的地兒,春天賞花、夏天觀荷,秋天弄葉,冬天戲雪。相爺還說……”
但即使小丫頭說破了嘴皮子,莫輕寒也一動不動,寡淡疏離的眼底,不見一絲歡喜。
日子久了,就有人替令肅之心疼。
說莫輕寒鐵石心腸,說莫輕寒冷酷無情,更說莫輕寒不知好歹。
這些莫輕寒都不在乎,她等了又等,確定令肅之不曾踏入她的院子后,她便開始著手自己的事情。
無論她說什么,他都不曾干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三個月后,日頭逐漸轉冷,莫輕寒終于看到了令肅之。
莫輕寒望著他,他亦在回望。
她穿得不少,纖細的身軀裹在大氅里,愈發顯得瘦弱和蒼白,如悠悠而落的初雪,隨時都可能會消失不見。
那雙眼,極淡極冷,在一瞬間就凍住了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他走她的身邊,看似平穩的步伐,有猶豫,有躊躇。
他怕,怕她對自己的恨。
但他多想了,直到他撩起袍角入座,她都不曾發一言。
最終,令肅之苦笑開口:“還習慣嗎?”
莫輕寒回望,開門見山地問:“你還想要什么?”
令肅之一愣,莫輕寒續而道:“莫家已一無所有,連先祖的尸骸都沒保住,你還想要什么?”
令肅之喉嚨堵得發疼,良久道:“我只是,想照顧你。”
莫輕寒無動于衷,連個蹙眉都欠奉,令肅之垂眸,俊美的容顏帶著蝕骨的孤獨,靜靜道:“所以,你別再查了。”
莫輕寒望他,眼神銳利,寫滿了警惕,他不得不將利弊與她分析。
“當年兩國戰事拖得太久,軍中出現了叛徒,卻找不到……百姓們成了籠中困獸,若尋不得突破口暫時緩解矛盾,會危及皇權……”
莫輕寒笑了,眉眼微微揚起,笑靨若劃破黑暗和迷霧的光,美得讓令肅之心悸、顫抖。
“所以我莫家英烈先祖,就要成為無能者的替罪羔羊,被挫骨揚灰嗎?”
“寒寒……”
“是那個女人吧?”
令肅之呆住。
“是那個女人吧?是她的提議,她的計劃,她在背后的慫恿對么?”
是,當初主動將矛盾的矛頭指向莫家的,是鳳傾歌。
但百姓們的舉動,超乎了鳳傾歌的想象。
鳳傾歌對他說,她也知死者為大,先烈無辜,她并非故意而為之,她也曾派人去阻止百姓們的,只是法不責眾,所以她即使身為皇后,也只能對不住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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