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叮囑葉縈:“好好照顧自己。”
葉縈報以一個單純的微笑。隨著慢慢熟悉這具身體,她的演技也在進步。
很快,她就被人帶去恤幼堂。
恤幼堂位于葉家后山。與古樸莊嚴的前山建筑群不同,這里顯得有些荒涼,土灰色的石墻低矮,有不少地方還年久失修,殘破斑駁。
帶她來的那個人推開一扇院落的門,跨入。
葉縈跟著跨入,見院落里有不少穿著粗葛衣衫的孩子,男男女女,年紀從四五歲到十四五歲都有。他們有的拿著掃帚在掃地,有的端著托盤行色匆匆,還有的趴在屋頂上吃力地補著瓦片……每個人都很忙碌。
有幾個孩子朝這邊看了一眼,更多的孩子則是麻木。
那人帶葉縈來到東廂房,敲了敲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顴骨高聳、面容冷厲的中年女人望向他們。
“辛姑,這是新來的小丫頭。”帶葉縈來的那人對門內的女人說。
那個名叫辛姑的女人冷冷掃了一眼葉縈,不悅地對那人說:“最近送來的小孩越來越不像樣了,這么瘦,胳膊還受了傷,能用幾天?白白浪費我的糧食!”
“這我可不管,我只是聽上頭的吩咐來送人的。反正人在你這里,要怎么用是你的事,這些孤兒死活都沒人在乎。”送葉縈來的那個人無所謂地說,轉身離去。
留下葉縈,與辛姑大眼瞪小眼。
辛姑嫌棄地打量她,冷聲:“來了我這里就要守我的規矩,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現在,先去沐浴,臟死了。”
葉縈不做聲,她明白在這里沒她說話的余地。
這座恤幼堂里處處透著詭異,似乎并不是外界以為的那種善堂,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再危險的環境她都闖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小小的古怪。
她跟著辛姑喚來的兩個大孩子,去了沐浴的地方。
那是一處破舊的矮房,幾根木頭支撐著搖搖欲墜的門板,門板后就一只已經泡得發霉的浴桶,浴桶里裝滿了水。“洗快點,”那兩個大孩子神色木然地對她說,“恤幼堂就這一個浴桶,等會大家下工了都要用。”
葉縈:“……”
等那兩個大孩子離開,她關上門。
臟污的衣袖里,一只黑乎乎的小東西跳出來——是冥火獸。
“悶死我了!”冥火獸才一落地就跳著腳叫,“這什么鬼地方?!”雖然早些時候在山林里葉縈被欺負時,它果斷選擇明哲保身;但當葉縈上了龍凌的馬準備離開那片山林時,它又不要臉地跳了上來。
葉縈對它的行徑不予置評。
畢竟那次她沒遇到性命危險,也就懶得要求冥火獸的忠誠度。況且她相信,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性命危險,它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誰叫他們簽的是靈魂契約,主人死了的話寵無法獨活,坑得很。
冥火獸還在跳腳:“這里又潮濕,又冷!葉縈你是不是傻,好端端的干嘛來這破地方,去哪里不比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