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葉縈越發現地形的復雜,不禁心中驚訝——燼能找到這里是因為魔獸敏銳的嗅覺,那么阿康這個孩子又是怎么在這復雜如迷宮般的地方安家的?
“到了。”走了很遠,燼說。
他們身后的阿康已經輕車熟路地摸上去,挪開一大堆石頭、鐵塊之類的雜物。
光線透出來。
葉縈的眼睛不適應地微微瞇了瞇,這才看清如今他們身處一個石洞里,石洞斜上方有一個小開口,開口上是其他縱橫交疊的石頭,漏著一點點陽光。
借著這陽光,她掃視石洞,見里面放著幾塊尖銳的石塊,幾塊鐵皮,還有幾根繩索,似乎是做陷阱用的。冰冷堅硬的石塊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土,有阿康的身形那么大,上面有人睡過的痕跡。
阿康撓了撓頭:“晚上冷,睡在土上暖和,阿縈姐姐,以后你睡這土床吧。”
他把這薄薄的一層土叫做床。
這一路走來,葉縈早就發現四面八方都是礦石,這種柔軟的土有多稀少,阿康能湊到這么多土鋪成一張床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了。她沒有拒絕,且不說她和燼是勝利者、阿康如今等同于他們的俘虜或小弟,就說三個人的戰力——燼是魔獸,睡得艱苦一點也能戰斗,她是脆弱的人族,如果睡得太差生病了或許就會失去所有戰斗力。雖然阿康也是脆弱的人族,但阿康弱啊,失去阿康這個戰斗力,損失比失去她這個戰斗力小多了。
“把土床搬進來。”忽然,她聽見燼說。
“什么?”她抬頭,發現燼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影,聲音是從石洞的里面傳來。她很快就發現了機關——這里有兩塊石頭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卻是不易察覺地一前一后交錯,轉過前面的一塊石頭,在后面那個石頭中隱藏著一個僅供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她鉆了進去。
里面是一個僅供三四人容身的空間,四面封閉,很干燥,角落里有一個很深很窄的洞,僅容一根細瘦的手臂伸進去。
“這是什么?”葉縈指著那個洞問。
阿康也跟了進來,他沒想到他們連這個小空間都發現,說:“這小洞底下的土是濕的,有一點點水,所以我選擇在這里住。”在大荒域,水源是比食物還珍貴的東西,這處水源是他娘在生前服侍一個厲害的靈修者窺知的,在那個他娘和那個靈修者都死后,阿康就成了唯一知道這處水源秘密的人。
燼用手刨了刨小洞的口子,沒刨開,小洞還是只有那么一丁點大。
阿康苦笑說:“挖不開的,大荒域的礦洞都很硬。小月亮哥哥,阿縈姐姐,我來幫你們取水。”他說著,走到小洞口趴下,手伸進去,伸到能達到的最深的地方,抓了一把泥土上來,果然濕噠噠地滴著水。
他就要把泥土交給葉縈,被燼一把攔住。
燼接過泥土,對葉縈說:“伸手。”
她伸出手來,他把那土里的水一滴滴擠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