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個神秘師父是什么來歷,但幻術.隱真的是一個極厲害的術法,能逆轉戰局的。
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知道這是自己在靈力有限的情況下勉強使用幻術.隱藏起那么大一個浮空艇,脫力所致。皮膚滲出更多的血來,她急促地對白玖說:“快!最近的安全地方在哪里,我把浮空艇開過去!我要撐不住了,浮空艇也撐不住了!”
別說是她,就連客艙里那些勉強組成尾翼的木系、土系也撐不住了。
白玖也知道事態緊急,殘破的浮空艇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解體。
“東南方向三十里,有個山谷,易守難攻,你把浮空艇開那里去。”
三十里。
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運氣好的話他們能在葉縈倒下、浮空艇解體前抵達,運氣不好的話就會墜毀在半路上。
可那已經是最近的安全地帶了。
葉縈的眼前發黑得更厲害,索性閉上了眼睛,對白玖說:“你來給我指路!”
她沒問白玖怎么會對大荒域附近地帶這么熟悉,竟然連哪里有山谷都知道——多半,他們這是到了玖域了,屬于白家的玖域。而白玖身為白家人,平時多關注關注和大荒域這種定時炸彈般的地方接壤的土地也是應該的。
白玖望著她,小女孩緊閉的雙眼流出兩行細細蜿蜒的血跡來,她已經十分虛弱了。
他當機立斷:“往前,拉升,好,往右轉……”
直接擔任起了引路的職責。
在他們的身后,圍繞著綠色靈紋陣的大荒域在漸漸遠離。
并沒有什么追兵追來,大荒域所有的浮空艇,包括戰斗艇都一樣,沒有穿越靈紋屏障的能力,要出入大荒域,只能從東邊唯一的關口。因為,疫病就像高懸在這個世界上的一把利劍,誰也不敢讓大荒域的進出太過自由,萬一把疫病帶出來,或許就是滅世之災。
可如今,葉縈駕駛著浮空艇,帶著滿滿的一艇疫民出來了。
白玖一邊指著路,內心在劇烈煎熬。
他如今也成了疫民中的一員,就算他們這一艇的人暫時沒顯露出疫病的癥狀,但他明白,那只是遲早的事。
這十幾年來的無數次試驗早就告訴世人,只要進入大荒域,雙腳踏上過大荒域的土地,就不存在僥幸。
他們……這樣把疫病帶出來,真的對嗎?
白玖心如刀割,望著浮空艇外的青山綠水。
外頭是玖域,他自幼長大的家,身為域王的父王傾注了畢生心血的地方。
這個地方會不會因為他們這些人而毀于一旦?
他……
是不是不該頭腦一熱就沖出來,該帶著這幫人直接就地毀滅?
殺機在白玖心里一閃而過,他望向緊閉著眼睛駕駛浮空艇的葉縈。眼前的小女孩很虛弱,只要殺掉她,整個浮空艇就會墜毀,然后……
然后那些帶著疫病的靈修者就會掉到地上,四散逃逸。
那樣的話,疫病就真正擴散開了。
白玖按下心中的殺機,至少等抵達那山谷再說吧,從長計議,決不能讓疫病擴散到整個玖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