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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四章 情敵也有許多種

更新時間:2021-04-06  作者:天下歸元
唐慕之跳下長梯,已經感覺到身后拖拽的力量,她不敢回頭,不想去確認是誰被拽了出來。

她反手去拔劍,準備割斷腰帶,不妨眼前地面忽然旋轉,轉出一個大圓盤,她一驚,卻已經來不及跳開,砰砰兩聲,她和燕綏先后落在了圓盤上。

圓盤像一個漩渦,立即將她和燕綏轉了進去。

那力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唐慕之和燕綏能夠抱在一起抵抗這股力量,想必還能維持一個平衡,可惜唐慕之還沒來得及生出這個念頭,燕綏已經一腳將她蹬開,頓時兩人都被分散著轉了出去。砰砰兩聲,各自跌入一個深坑中。

兩個深坑自然困不住燕綏和唐慕之,可隨即唐慕之的坑里便發出一聲尖叫。

唐慕之站在坑里,這是一個上寬下窄的坑,里頭都是五彩斑斕的水,厚重,濕滑,像油一樣滑膩,像米糊一樣膠黏,散發著一股微腥微甜的氣息,唐慕之也是經常駕馭毒蟲的人,聞見這樣的氣息不禁心頭微慌,她有點慌亂地向上爬,結果四壁如冰壁一般光滑,再沾上那樣的液體更是進一退二,更糟糕的是,隨著她的動作,頭頂洞口竟然漸漸凝起冰來。等她終于發覺,頭頂的冰已經基本凝結,居然也是五色斑斕的。

而燕綏和她的待遇截然不同,他落入一個看似空蕩蕩的坑,坑壁卻有著無數密密麻麻的點,仔細看是各種洞口,那大小不一形狀不一,分布毫無規律的小洞,看在燕綏這樣的強迫重癥眼里,簡直比方才的爆炸房間還恐怖難受一萬倍。

燕綏面無表情地在坑里站了一會,撕下一截衣襟,將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

眼不見為凈。

但是他不看,這坑里的設計卻不允許消極抵抗,燕綏忽然抬起頭。

頭頂上,結著一層細細的網,現在網上開始慢慢凝冰,一旦冰層封實,他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燕綏袖子一抬,一道寒光射向頭頂,卻錚地一聲,遇上似軟實硬的物體,隨即寒光彈射而回。

這網材質特殊,破不了,且淬毒。

而坑壁大大小小的洞里,各種游動滑動爬動的細碎聲音愈急,像在提醒著燕綏什么。

燕綏自然明白接下來該做什么。

這些洞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合密碼,得細細研究,按照這些小洞拼出來的密碼分批次解決洞里的各色毒蟲,毒蟲臨死前噴出的毒氣,應該是能解決頭頂凝冰速度和腐蝕網的唯一方法。

但是問題來了。

毒蟲的毒不僅能減慢凝冰,也能把人毒死。

一般人看出密碼的速度跟不上凝冰的速度。

這種看似精妙的機關與毒聯動的把戲,他十三歲時候就精通了。

但是這兩種威脅對他雖然構不成威脅,可這個機關本身卻是對付他的唯一妙法。

因為那亂七八糟的,不整齊的洞。

僅僅看著那些洞,就能令他痛苦失措。更不要說還必須得看著洞研究密碼。

可以說設計機關的人要么缺德要么正巧極度對他了解,以至于能解天下機關秘術的燕綏在這里無解。

無解,燕綏也就不解,他蒙著眼睛,立在坑中。洞里細細碎碎的聲音聽得人發燥,他割破指尖,灑出一片血滴,頓時四壁嘈嘈切切的聲音也便安靜了許多。

然后他聽見,又有兩聲風聲落了下來。

這里是一座圓形的石室,石室上方是一個巨大的管子,管子在不停旋轉,對應著下方的四個深坑。管子和坑之間的距離很短,不夠人高,讓人出管之后根本沒有辦法挪動身形逃開那坑。

在四個深坑中間,立著先前指揮部下的灰衣人。

他聽著那兩個坑里的動靜,面無表情,只側頭問身邊屬下“主子那邊還沒動靜”

那人搖了搖頭,灰衣人眉頭皺得更緊。

片刻,上方又起轟然撞擊之聲,隨即砰砰又落下兩人來,被那旋轉的管子先后甩出,又各自落入一個深坑。

一個衣裳有些破碎,染著焦黑的火痕,是唐羨之。

一個皺著眉頭,還沒落坑便翻身而起,神情冷硬,是易秀鼎。

這兩人撞在一起,也是一個巧合。

易秀鼎回易家大宅后,便遠遠綴著文臻燕綏,看著他們往丹崖居方向去,她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正要出門時卻見易云岑從屋子里出來,她怕易云岑問東問西驚動段夫人,干脆繞到易云岑身后,一個手刀劈昏了他,把他塞回了自己房間。

這么一耽擱,等她到了樹林,繞過樹林里那批影子護衛,用自身攜帶的皮筏下了水,從湖面上劃船去到丹崖居的時候,燕綏文臻已經到了最頂上的密室。

而易秀鼎來過這里很多次,借著地形的熟悉和平云夫人到來引發的騷亂,慢慢從湖邊摸進了丹崖居,只比唐慕之慢一步。

所以等她沖上樓梯,燕綏和唐羨之已經先被圓盤送至地底,而她攀援樓梯而上,頂層密室已經開始爆炸,頭頂碎石簌簌而下,她沖上殘破的最上面那層樓梯,正看見兩層石板搭成一個傾斜的三角,其中一角抵在墻邊,被墻卡死,使人無法將石板推開逃生。

此時石板后轟然之聲不絕,隔絕房間的那一塊厚可一尺的石板搖搖欲墜。而石板下方縫隙里,流出大量的,濃膩的血液,看那流血量,人是必死無疑。

易秀鼎攀著欄桿往那石板縫隙里看,隱約看見好像是男子的血肉破碎的尸首,這讓她心猛地一沉。

她忍不住低喊“文公子文公子”

忽然,她看見一只手,伸出石板縫隙,顫顫地搭在邊緣。

那手指染血,指節修長,指甲潔凈晶瑩,是一只優美而又勁健的男子的手。

易秀鼎一眼看見了那袖口的束帶,淡淡的銀藍色,光澤神秘而又優雅,正是燕綏的袍子顏色。

易秀鼎再不遲疑,猛地閉上眼。

與此同時她渾身猛顫,額頭青筋伴隨汗水滾滾而下,臉色猛然漲得通紅卻又瞬間轉白。

隨即一個人,自空間緩緩浮現。

就好像從石板中忽然穿出,跨越空間,出現在樓梯之上。

易秀鼎大汗淋漓她從未試過直接空間挪移一個人,只這一霎便仿佛耗盡了全部的血肉精神。

這使她在看見人影穿出石板那一霎便無力繼續,然后那人便從虛空中滾落,砸進她懷中。

易秀鼎勉力抱住,然而此刻她已經虛脫了,直接被撞下了樓梯。

她也在墜落,墜落中她張大眼睛,盯住了眼前人的衣袖。

那衣袖是黑色的

這人渾身上下只有一只袖口的綁帶是銀藍色

他只是把燕綏的衣服纏在了自己的袖口,騙自己耗盡能力救他

易秀鼎險些噴出一口血。

而此時,底下圓盤再次被觸動,如漩渦張開大口要將人吞噬。

這回是易秀鼎,憤恨之下,拒絕和唐羨之抱在一起,反而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攔住了他想要縱身而起的打算,隨即啪啪兩聲,兩人也被旋轉著的圓盤吞下。

再片刻,砰砰兩響,兩人再次分別被旋轉管道砸出,分別砸進兩個深坑里,完美地將四個坑填滿。

屋子正中,灰衣人也露出驚愕之色,嗤笑一聲。

“配得真齊”

文臻這回再次闖入丹崖居,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她來得也太快,以至于那灰衣人還沒來得及撤走,就迎面撞上了她。

丹崖居內已經空空蕩蕩,只留一個灰衣人,在那石算盤前撥弄,文臻沖進地下時,那人正對著一排四個石珠在思考。

看見她來了也不驚慌,只揚眉笑道“來得倒挺快。”

又招呼老友一般地道“哎,殺也只能殺一個,救也只能救一個,倒弄得我為難,你說說,殺誰救誰”

他說完便要閃入旁邊一道門戶,卻忽然滿室藤蔓搖晃,綠葉妖舞,一片巨大的葉子猛地拍在他臉上,生生將他拍到了其中一個坑上。

他猝不及防,掙扎著要站起來,站到一半就猛地跌倒,才發現就在這剎那之間,整座石室地面密布粗大的盤根糾結的藤蔓,他的雙腳已經被藤蔓死死套住。

他拔劍就砍,藤蔓卻如蛇一般霍霍而上,瞬間纏住他的雙腿,雙手,乃至咽喉,將他一路往里拖。

灰衣人拼命掙扎,想要呼救,無法出聲,再說現在也無人可呼救。

他的主子好像出了意外,剩下的人都去查看了,再說這坑里掉落的幾人也十分厲害,他怕人多了反而容易被人所趁,干脆就自己留在這里。

在被兇猛地往角落拖的時候,他腦海中還漂浮著一個問題這些東西哪里來的

明明石室里除了四個坑,一根草葉都不會有

這藤蔓綠葉還特別粗壯兇猛,每片葉片都生著密密麻麻的細微倒刺,勾入人的肌膚,叫人略一掙扎便肌膚割裂,血流不止,還似乎有點麻痹功效,他只覺得身子漸漸僵麻,連掙扎都不能。

隨著他被藤蔓拖走,文臻也動了,跟著這根藤蔓,那就是燕綏所在地。

果然藤蔓將那灰衣人拖到坑頂,宛如一雙巨手,勒著灰衣人脖子一下一下地往坑面上砸,砸得碎冰飛濺,絲網崩崩直響,就差配個“解藥在哪開關在哪”的逼問音。

文臻示意身后的護衛們查看另幾座坑的情況,自己奔往燕綏所在的那個坑,她自從進了石室,心中的歡喜便要炸上云霄,她向來心里越暢快動作越狠辣,二話不說,塞了根樹枝在那灰衣人嘴里,將他嘴撐得大大的,再砰地一聲把他的臉往網上一摁,大張的嘴正對著底下的坑,燕綏立即嫌惡地讓了開去。一邊仰頭笑道“算著你也該來了。”

“所以就賴在底下不動等我來干苦力”文臻嗤他,“我要是來不了,或者不能及時趕來呢你還真打算被悶死或者被蟲子毒死”

“怎么會”燕綏答得十分坦然,“我在這里,你一定會來。”

文臻彎起眼睛,這不是情話,依舊是燕綏風格的極度自戀,可比一千句情話還要入耳入心。

因為她知道,這句話掉換一下,也是一樣的。

毒冰已經碎了好多,文臻看著底下的坑,一邊想著她家殿下這個強迫癥真是唯一的軟肋,一邊瞇眼看著那些洞的布局,過了一會兒她念道“世人皆愚哈,這哪來的自戀狂。”

底下燕綏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文臻道“你且解開遮眼布吧。正對你九點鐘方向,哦不西北方向,向下數四個洞,你且描一個世字。”

以文臻的眼力,足可以看出那些藏毒蟲的洞有細微的顏色和大小區分,以此可以推斷出字體走向。

燕綏手指虛空描字,那些小洞在他指下被接連戳開,里面藏的毒蟲紛紛逃出,向坑外逃去,一邊噴出各色毒氣毒液。

文臻捏住了灰衣人的鼻子,他不得不用大張的嘴巴吸氣,眼看著那些毒液毒氣都奔自己的嘴而來。

親手將這些蟲放進去的人,當然知道這些玩意一旦湊在一起進了肚子會是個什么后果。

他拼命掙扎起來,哪怕有死的勇氣,也未必就能面對萬蟲噬身的恐懼。

顫抖的手指指向石壁一角,早有懂機關的護衛奔過去,軋軋幾聲,四個坑的網面都漸漸移開。

文臻笑瞇瞇低頭看那灰衣人“小孩子才要選擇,我們成年人,什么都要。”

灰衣人臉色灰敗。

想看人左右為難痛苦抉擇,結果遇上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還能怎么辦

網還沒打開,燕綏忽然道“最外面的那個坑,活捉里頭的人。”

文臻目光一閃,明白那個坑里的是唐羨之。

雖然不明白唐羨之是如何也逃了出來并且也落入這里,但她也沒問。

敵對者的博弈,只看結果。

絲網緩緩撤開,碎冰散落,坑四周刀劍齊出,寒光閃爍。

然而等到眾人看清楚里頭情形,不禁齊齊一怔。

那個坑竟然是空的。

文臻轉頭看灰衣人,他神色驚愕,一臉不可置信。

燕綏似乎在想什么,隨即笑一聲,揮揮手示意無妨,轉頭問灰衣人“虎符在何處”

灰衣人梗著脖子,不答,大抵這時候忽然又找到了氣節。

“你不說,我們就找不到么”

灰衣人冷笑一聲。

“左不過就在這丹崖居里。”

灰衣人這回的冷笑無聲,掛在嘴角,頭撇向一邊。

“不過已經給我們自己傻兮兮的毀了。”

灰衣人撇向一邊的頭一動,有一瞬間看著像是要轉回來,卻被他自己死死按住了。

他唇角的笑容沒有了,嘴唇抿得死緊。

文臻緊緊盯著他的表情。

“是就在眼前卻無法發現也無法拿到的東西。”燕綏道。

灰衣人干脆閉上了眼睛。

文臻清脆地笑起來,“喲,這是怕自己的表情泄露了真相嗎可是我瞧你的每個表情都在說我靠這人是鬼嗎這也能猜得著”

灰衣人神情崩潰,看樣子恨不得給自己來一管麻沸散,僵化了臉上表情才好。

和這兩個人打交道,時時刻刻覺得要短壽。

燕綏看看天色,牽了文臻的手,道“走吧,還有好戲等著我們呢。”

他并沒有理會其余人,爬出來的無論是易秀鼎還是唐慕之,他看都沒看一眼。

文臻卻不能不理,擺在面前,分明又是兩個難題。

易秀鼎出現在這里,就已經明白了她和燕綏昨晚干了什么,掉馬這種事,正常是應該殺人滅口的,但易秀鼎這時候追過來,明顯沒有惡意。

來人家家里搞事人家不介意還想幫你你還想殺人滅口這種事,文臻覺得就算憑自己的黑心腸,也有些干不來。

而唐慕之雖然之前干的事足可以死一百次,但這次她是來救燕綏的。

燕綏不理會,是將處理權交給了她,文臻想了想,還沒說話,易秀鼎已經冷然道“聽說你們當初和夫人有約定。”

“是。”

“你們打算違背約定嗎”

“不會。”

“那我也不會違背約定,今天的事我都沒看見。”易秀鼎拍拍衣服上的灰,轉身就走。

文臻的護衛頭領耿光上前一步,“主子,這是易家”

文臻擺手,耿光停住腳步,易秀鼎直直站在他面前,沒有回頭,問話卻是對著文臻的,“你要殺我滅口嗎”

“不,十七小姐,你同樣也在我們約定的范圍內。”

“我不需要。”易秀鼎冷淡地走開,“你們護住夫人和云岑便可。”

她干脆地走了,也沒看燕綏一眼。

文臻轉向唐慕之,“唐六小姐,你看,這世上,情敵也可以有很多種的。”

唐慕之滿身的黑灰和斑斕泥水,亂發間一雙眸子依舊刀鋒般灼灼,聞言冷笑一聲,一言不發。

“唐六小姐,那晚平云夫人內室里藏著的人,有一個是你吧”文臻笑問,“我可不可以問問,當晚我們送囡囡回去的時候,那內室除了你,還有一個人,是誰”

唐慕之慢慢撣了撣衣袖,答非所問,“我覺得你方才那句話,很對。”

這世上情敵,也可以有很多種。

文臻舒一口氣,“好,多謝唐六小姐。”

唐慕之這才看了她一眼。

到如今才不得不違心地承認,論起智慧,這看起來并不精明的姑娘,其實足夠配得上燕綏。

燕綏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又甜又精乖的人嗎

可惜,她一輩子也做不了這種人。

唐慕之有點出神。

她的眼神落在方才自己呆的坑里,那一坑斑斕的水,黏膩厚重,讓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總日日泡著的那一缸水。

也是一缸彩色的黏膩的,散發著藥味腥味和各種奇怪氣味的水。

想起那些寂寥的晨與昏,早春的柳枝盛夏的荷花深秋的荷葉和寒冬的雪,那些似乎隔離了整個小院的四季遞嬗,那些無聲在門扉和窗欞上走過的日光的陰影,陰影長長地拖出去,覆蓋了整個小院,空氣里除了那些古怪的氣味,就只有經年無人踩踏的青苔的澀澀的香。

無人經過,無人理會,像一株需要精心培植卻無需多顧的樹一樣活著。

那樣的人生,要如何養成那般流動的蜜一般的甜呢

她看著文臻走過去,絮絮和燕綏說話,拍掉他身上的灰,拉起他的衣袖要看他有無灼傷。

而燕綏,那個記憶中矜貴而又漠然的少年,俯下臉對著她笑,主動捋起衣袖給她看那一排被火燎出的泡,那神情竟有些像撒嬌。

唐慕之忽然眨眨眼。

仿佛是不敢相信。

卻眨落了眼底一點濕潤。

她偏過頭,閉上眼睛,往日盤桓在心底的暴戾在體內左沖右突,似利劍攪在血肉里。

她忽然聽見文臻的聲音,面對敵人依舊甜美。

“唐六小姐,我現在不殺你,但也不能放了你。只能委屈你,先安安穩穩和我們的人呆一起罷。不過很抱歉,我們對你的容忍度為零,只要你有任何輕舉妄動,三尺青鋒,當頭招呼。”

三尺青鋒,為汝而設。

或許自己生來,便是要面對這一場場劍來如霜鋒如水寒。

可在這個生來既戰場的命運里,誰又不是這樣呢

------題外話------

評論區好像又搞蓋樓活動了。時間是從11月2日周六早上10:00至11月3日周日晚上22:00。具體細則請看置頂。

怕有的親沒有在意,這里解釋一下,唐羨之在危機之前做了兩個動作,一個是割了一截燕綏的衣服,一個是把衣服纏在手腕上伸出石板外。至于他為什么這么做,是因為他聽見易秀鼎來了,這種時候害人的人沒必要接近,把自己陷入險境,來者多半是要救人的,而且既然唐慕之已經來過了,那這個十有八九是要救燕綏的,他在那一瞬間,冒充燕綏而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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