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官離開后,不過半個時辰,諾克薩斯人便察覺到了戰場的變化。
斯維因麾下的主力兵團的前沿戰場突然傳來了突破的報告。
而且并非是一道陣地,
敵人似乎失去了戰意,面對諾克薩斯兵團的沖鋒抵抗意志十分的微弱。早先布置好的四道陣地,被諾克薩斯士兵一鼓作氣的突破了下來,直接將與普雷希典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了兩千米。
兩千米,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數字,而更危險的,是因為一處戰線崩潰而引發的連鎖反應。
而與此同時,艾歐尼亞一方也發覺了這一突發狀況。
恩里科負責布防的戰線后方的一處高地上,恩里科望著突然崩潰的一側戰線,與諾克薩斯人傳來的巨大歡呼聲,暴怒的丟下了手中的海克斯遠望鏡,憤怒的指著那處撤退的戰線大聲道:“那里是誰的區域!?誰讓他們撤退的!???”
恩里科麾下立刻就有參謀官出聲道:“那是扎潘將軍的防區。”
“什么!?”聽到這里,扎潘先是一愣,然后是更大的暴怒,暴怒中隱約夾雜著一絲興奮道:“他怎么敢在這時候撤退?這是懦夫的行徑,這是叛徒的行為!,他完了,他完了!我要在議院里當著所有議員的面將他的行徑公之于眾!”
“可是將軍,現在更要緊的是,如何才能填補陣線后撤暴露的漏洞?”
恩里科還沉浸在對扎潘的控訴中,聽到手下參謀的話,愣了愣,隨即望著因為戰線崩潰而大舉前壓,甚至已經開始給予自己防線壓力的諾克薩斯人,他心中的怒氣又涌了上來
“這個該死的混蛋,混蛋!他怎么敢撤退,他為什么會撤退!?”
恩里科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可是他麾下的參謀無人能夠給出答案,
難道扎潘是敵人的叛徒?
怎么可能!
即使是心中對英拉姆家族有些想法的恩里科,也斷然不會相信這種玩笑。
只要贏了戰爭,英拉姆,丹多洛,以及他們這一系的所有人都將成為艾歐尼亞的英雄,到時候聲望,地位,權勢,金錢財物要什么有什么,即使扎潘是個蠢貨,也絕對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可是這樣一來,就真的誰也不知道扎潘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放棄陣地撤軍了。
“將軍,快下令吧!”眼見恩里科臉上陰晴變幻,半晌沒有開口,一旁的參謀急了,“敵人要壓上來了,再不做打算,恐怕...!”
“我知道!”面對這樣的困境,恩里科也猶豫了,一邊是友軍不知何故撤軍,一邊是敵人的大舉壓近,恩里科心中舉棋不定。
猶豫了半晌后,他狠狠一咬牙道:“我們也撤!”
“什么!?”參謀愣住了,一臉的不敢置信。
“什么什么,傳令官,通傳前線,我們也撤軍!”
“將軍,這時候撤軍,會引起大潰逃的啊!”
“是啊將軍!不能啊!”幾個參謀圍了上來,哀求著恩里科。
可是恩里科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覺得扎潘不會無緣無故的撤軍,既然撤退那肯定是察覺了什么卻沒有告訴自己,
而眼下缺了一角,艾歐尼亞的戰線已經瀕臨崩潰,若是硬撐著頂上,先不說戰爭的結果如何,自己家族辛辛苦苦掌控的這只萬人自衛隊必然會損失慘重,甚至若是一個不慎全軍覆沒,就連他的家族也要因此背負巨大的壓力。
“反正是扎潘先下令撤退的,到時候所有的罪責都要由他英拉姆家族背。”
再說了只要撤回普雷希典死守,就憑諾克薩斯這些人,想要硬攻簡直難于上青天!
以為想清了一切的恩里科果斷的斥退了那些苦苦哀求的參謀,命令傳令官傳令撤軍。
一處戰線的崩潰,可以被認為是士兵不用命,可是當布防在普雷希典面前的艾歐尼亞陣線大規模的被突破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之處。
機不可失!
面對這樣的狀況,斯維因自然以為是梟首計劃成功,約納特一行人與科希爾家族內外通聯控制了普雷希典,收到信息的艾歐尼亞軍隊才會選擇撤退,
可是他絕對不會知道其中的真正內幕。
可是這卻并不妨礙他下達正確的指令:“追擊敵人!”
這一刻,諾克薩斯的戰爭機器真的動了起來,斯維因兵團,勒托兵團,梅拉兵團。三個兵團兩萬多士兵喊著震天的口號追擊著艾歐尼亞人,
而艾歐尼亞人面對諾克薩斯的追擊,卻頭也不回的向后跑,只有其中少數的熱血的武士劍客看出了其中的變故死戰不退。
可是面對兩萬人黑壓壓的進攻浪潮,他們就如同大浪中的小舟,瞬間便傾覆淹沒。
艾歐尼亞戰線徹底的崩潰了!
在兩個主力的萬人兵團齊齊撤退后,即使是易領導的抵抗軍,也難以抵抗兩萬敵人聲勢如虹的進攻,
更何況,他們最為倚仗的,號為無極劍圣的“易”,還被諾克薩斯的刀鋒之影拖住了腳步,無暇他顧。
易與泰隆的戰斗,或許是這場戰爭中最為兇險的戰斗。
兩個實力已然步入超凡的強者,在戰爭的最前線廝殺到了一起,
劍氣,刀氣分裂了土地,絞碎了草木樹根,以兩人為中心的方圓千米的戰場內都無人敢踏足一步————上一個踏足的人,已經化為了草木的草木養料,徹底成為了一灘血肉。
兩人的戰斗,是兇險的,卻也是謹慎的。
兩人心中都明白各自在這場戰爭中的地位,代表著最高戰力的存在一旦受傷被迫撤退或者死亡,那引起的后果將是災難性的。
所以盡管相互試探進攻了很久,可是真正足以致命的傷勢卻被兩人心有靈犀的避開了。
可是現在,戰斗卻被迫結束了。
易望著如潮水般退卻的艾歐尼亞士兵,以及因為失去了兩翼掩護而變成“湖中孤島”艱難抵抗的抵抗軍,臉色瞬間便的極為難看。
也正是這一瞬間的分神,讓泰隆在易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面對這樣的狀況,易七目洞悉目鏡下的面龐沒有一絲血色,
咬了咬牙,易轉身引著泰隆朝著戰場東南面的山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