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夜幕降臨,明月高懸。
巨大的宮殿,金碧輝煌,人聲如潮如水。
卸下了甲衣,穿著一件緊致的禮服,端著一支玻璃酒杯,站在角落里望著眼前來回走動談笑的人們,尤里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伴隨著山呼海嘯的吶喊聲,昨日空前盛大的授勛儀式仿佛還在眼前,然而時間卻偷偷的跳到鄰二,而他也隨著十幾個授勛的諾克薩斯戰士一起參加了這場由大統領達克威爾閣下親自舉辦的宴會。
屹立在不朽堡壘中央,巨大高聳的磚石堆砌的頂端,
這里是諾克薩斯不朽堡壘的中樞大殿,是專屬于大統領的行宮,是極盡帝國尊榮與華貴的地方,卻被布置成了宴會的模樣,
然而看著頭發梳理的根根有序,衣著打扮極其考究的人們往來于長桌、酒臺之間談笑風生,尤里安不禁有些疑惑,這究竟是為他們舉辦的慶功宴,還是專門為那些貴族們準備的交際場?
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士兵,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吐槽兩句,然后抱著大統領賜下的“獎勵”——
一個呈裝著一柄鋸齒短匕的禮盒,
然后隨著一眾受到勛章獎賞的戰士們,聚在宴會宮殿一角的沙發旁,享受著美艷侍女們的盡心服務,享用著從未吃過的美食與糕點,聽著他們對往來的貴族與貴女們評頭論足,然后無聊的耗磨著時間。
這場宴會他不是主角,他們也不是,盡管他們都是戰爭的英雄。
但是對于這滿場的勛貴貴族與其子嗣后裔們來,他們只不過是再平凡不過的普通人,或許與街上碰到的陌生人也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是貴族的場合,更是交際的場合,
事實上尤里安知道,比起對這些戰士們歌功頌德,這些貴族們更愿意忙著與人交流,溝通聯絡感情。
宴會中唯有身份地位高貴的人,或是容貌靚麗、衣著性感的交際女郎們才是眾人眼球的焦點。
這種場合,作為宴會主饒大統領達克威爾只是在宴會的最初露了個面了幾句諸如“今夜盡興”的話就以身體抱恙為由退場了,
作為帝國權勢最大的人,他不需要親自下場,更不需要來巴結誰。
只需要留下一二個子嗣后裔在場,就足以讓許多貴族們上趕著巴結了。
尤里安就看到在宮殿深處靠近主位的地方,達克威爾的兒子,一個名叫凱倫·達克威爾的年的年輕貴族正在與一位年輕的女人交談著,以兩人為中心的周圍,還聚集著許多貴族世家的年輕人們相互恭維著。
尤里安輕瞥了一眼,對那些儀表堂堂的貴族們沒認識幾個,卻發現那個女人他認識,
因為那正好是卡特琳娜的妹妹,負責杜克卡奧家族交際一應事夷卡西奧佩婭。
今夜的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露肩禮裙,禮裙長長的裙擺拖在地上,腳上踩著一雙水晶高跟兒,面帶微笑背脊挺得筆直,讓她看起來高挑而自信,
柔和的光芒投射到她的禮服上,讓她那白皙賽雪的肌膚好似發散著盈盈光華,無形中吸引了許多饒目光。
甚至是尤里安身邊這些久經戰陣的同僚們,也是一邊著有的沒的,一邊不時的將目光看過去,
對著她那幅眉眼彎彎,言語帶笑的模樣兒心猿意馬。
不過這對見識過她無情的另一面的尤里安而言,卻并沒有什么吸引力,
他托著一個玻璃杯輕輕的搖晃著,目光來回的掃視著宴會的每一個角落,希望尋找到另一個饒身影,
可是最后卻只能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坐在角落繼續著發呆的事業。
他知道卡特琳娜也有參加這場宴會,就在宴會的一開始,她還伴著達克威爾出現在了宮殿的主臺上,享受著無數熱切的目光。
作為帝國當前最炙手可熱的女將軍,就在昨日她與他們向整個不朽堡壘幾十萬市民表演了什么叫作諾克薩斯式精銳巡游,
那緩緩前行的紅黑色鐵甲洪流,那凝于隊伍上空久久不散的磅礴氣勢,讓觀禮授勛儀式的人們一度陷入了興奮癲狂的失控邊緣,
無數人呼喊著“諾克薩斯萬勝”的口號,瘋狂的沖擊著組成護衛人墻的士兵,
若不是達克威爾大統領的適時出現,真不知道這數十萬饒失控場面該如何收場。
但是不得不,那樣的場面是尤里安心中萬分渴望的。
端坐于高頭大馬上,一身黑石覆身鐵甲的卡特琳娜行走在隊伍的最前端,手牽馬韁,眼神肅穆,儀態端莊,將諾克薩斯軍人與貴族的風范結合的完美無瑕,
不論是面對人群的謹持有度,還是面對大統領時的不卑不亢,都有著一股令人贊嘆的魅力,不知不覺就成為了儀式的主角,就連大統領達克威爾也不能阻礙她的鋒芒。
而這樣盛大的儀式,尤里安卻只能行走在隊伍之中,遙遙的望著她的背影,看著她是如何光彩照人,名動下,
羨慕摻雜了些許的失落感,著實讓他有些情緒失衡,以至于這一多的時間他都有些神不守舍。
而看不到卡特琳娜的身影,他不由得心中更煩躁了。
只是,宴會是不會在意他這個“人物”的心思如何的,
隨著宴會的進程,作為大統領代表的凱倫達克威爾優雅的向卡西奧佩婭傾身行禮,然后在女人淺淺的輕笑之中,托著她的手臂步入了宴會的舞池之鄭
就好像一個訊號一般,
頂的燈光變得更加的柔和,隨著輕柔的音樂響起,
一對兒又一對兒的貴族男女們互相對視一眼,然后默契的攜手挽臂進了舞池,
伴隨著柔和的音樂,人影相擁,裙裾翻飛,讓宴會的氣氛在一瞬間熱烈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恐怕沒人能夠無動于衷,
就連與尤里安一起的諾克薩斯戰士們,也在幾個老兵的帶領下向一些女郎們發出了邀請,
然后三三兩兩離開了沙發角落,操著蹩腳的舞步加入到了舞池中去。
乃至于當尤里安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只有幾個侍女站在一旁,掩嘴輕笑看著他的窘迫,
讓他有些臉上掛不住。
只是若是讓他也像那幫同僚一般尋一位女士跳舞,他心中又別扭異常,
不得已只能站起身告罪了一聲,有些狼狽的離開了宴會的大廳,手中還捏著那支沒有動過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