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此相顧無言,眼神中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過了良久,幻部門主才道:“可能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
“不錯,這樣對他來說未必是壞事。”
“他還小,不應該承擔太多的不幸,這樣也好。”
不少人低聲附和。
“你們干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搞得我像個傻子似的?發生了什么事嗎?”
袁擎天一臉無語地掃視了眾人一眼,語氣頗為不忿。
“沒什么,沒什么,嘿嘿!”
“看你長大了,我們都有些欣慰。”
眾人全都搖頭發笑,一時間顯得和諧無比。
半日之后。
陳沉返回大晉。
從此不要再以假面目示人,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面具能帶一時,卻不能帶一輩子,早點讓魔門中人知道他的身份,也能讓他們少受點心理創傷。
如今魔門接受了他的身份,那說明整個大周都已經在他的影響力之下了。
再加上他還是天云宗的圣子,大晉最強之人,這兩國之內,還有誰能與自己爭鋒?
帶著這樣的豪氣,陳沉返回了天云宗。
又等待了半天,夏惜霜如期而至。
看著夏惜霜臉上復雜的神情,陳沉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夏惜霜和她師父商量的結果并不是十分如意。
“陳沉,師門擔憂我影響修煉,不讓我繼續待在大晉了。”
夏惜霜第一句話便讓陳沉心里咯噔了一聲,雖然心中難過,但他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師門也并沒有不同意你我結為道侶。”
夏惜霜話鋒一轉,又說道。
陳沉聽此心中又是猛地一松。
見陳沉臉色一變再變,夏惜霜不禁笑了起來,然后主動靠在了陳沉懷里,輕聲呢喃。
“陳沉,我輩修真之人就是有這么多身不由己。
我夏惜霜是你的道侶,同樣也是浩然劍宗的弟子。
我從小在浩然劍宗修行,為了培養我,浩然劍宗傾注了大量的資源,師父和幾位太師父更是對我寄予厚望,在我身上投入了大量的心血。
我知道,我是在同門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長大的。
我現在若枉顧浩然劍宗的命令,那些同門會怎么看我?會怎么看我師父和幾個太師父?
尤其是在這兩族大戰的時刻,我身上的責任更加重大,你能理解我嗎?”
“能。”
陳沉輕聲答道。
這世間的投入很少有不求回報的,更何況是人間的頂尖宗門,
你享用了原本應該由別人享用的資源,那就必須要承擔更多的責任。
“那我們今后怎么辦?”陳沉看著懷中的女子,悵然問道。
聽到這話,夏惜霜來了精神,目光直直地看向了陳沉笑道:“師父說了,只要你我全都踏入元神境,便隨我們怎么辦!”
陳沉看著夏惜霜眼中濃濃的修煉熱情,輕聲嘆了口氣。
這處理方式就和前世某些家長一樣。
“你只要考多少多少分,暑假便能打游戲。”
“你們只要能考上同一所大學,便允許你們談戀愛。”
不得不說,這種方法雖然簡單粗暴,卻十分有效。
“我明白了,區區元神境,用不了多久,倒是你,修為別被我追上了,讓我苦等個幾年幾十年。”
陳沉打趣道。
元神境是個啥?他修煉至今還沒有一年,便已經達到了元嬰修為。
元神境再難也就花個一年時間吧,不能再多了。
聽到陳沉的話,夏惜霜滿臉都是自信的笑容。
“陳沉,你放心,三年之內,我必踏入元神境!”
陳沉笑而不語。
“三年,我估計都有實力把你從浩然劍宗搶回來了,你踏不踏入元神境都沒關系了。”
心中想著這些,陳沉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大堆東西交給了夏惜霜,這些都是魔門眾人的禮物。
“惜霜,我的身份在魔門那邊暴露了,不過魔門的人并沒有為難我,反而是送給了你一堆禮物,都是些奇特的小玩意兒,雖然價值并不是太高,但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
夏惜霜看著那些東西,心中喜悅異常。
能得到外人的祝福和認可,讓她感覺很幸福。
同時也對自己這個道侶佩服到了極點。
人家去當奸細,誰不是小心翼翼的,萬一暴露了身份,那抽筋扒皮都是輕的。
他這個道侶倒好,暴露了身份,跟鬧著玩兒似的,人家反而送了一堆禮物。
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道理?
莫非因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魔門中人也都成了正人君子不成?
想到這里,夏惜霜對陳沉愈發喜歡,同時心里也更加不舍。
靠在陳沉懷里一陣后,她同樣從儲物戒里拿出了一枚令牌,交給了陳沉。
“這是我師父交給你的,有這令牌,便代表著你是我浩然劍宗的客卿執事,以后若是有人為難你,你只要出示這令牌即可。
我浩然劍宗的面子,在整個人族都是十分好使的。”
陳沉笑著接過令牌,看來這浩然劍宗對自己這個女婿還算不錯,既然如此,那以后就不搶人了,可以在合理的范圍內“商量商量”。
“陳沉,你帶我去見你的父母吧。”
又膩歪了一陣,夏惜霜突然鼓起勇氣道。
陳沉聞言心中一陣感動,他知道這是夏惜霜在表明決心。
“好!”
應了一聲,陳沉帶著夏惜霜朝天云宗某個山頭飛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一棟大宅前。
如今整個石頭村都搬到了這山上,對于新環境大多村民都頗為滿意,只有一些老人會忍不住懷念家鄉。
大宅內,陳沉的父母正在和張忌的爹娘拉家長。
看張忌爹娘臉上的憂郁之色,很明顯十分擔憂張忌在七殺魔道內的狀況。
畢竟七殺魔道這宗門一聽名字就有些嚇人。
見陳沉和一個仙女攜手而來,秦柔一下子來了精神,輕聲道:“陳沉,這是?”
“我道侶,通俗的來講,我未婚妻。”陳沉直截了當。
秦柔和陳山兩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這女子數個月前他們見過,當時他們只覺得驚為天人。
心想著這樣的人要是能成為兒媳婦便好了,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這讓他們一時間有些喜悅的不知所措。
倒是旁邊的張忌的爹娘開始恭喜。
“恭喜了妹妹!不得不說還是陳沉有本事,我家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知道帶個媳婦兒回來呢!”
張忌的娘看著夏惜霜,眼睛都看直了,其中的羨慕無法形容。
張忌的爹是個武夫,不會說話,這時猛地一拍大腿道:“唉!我家那姑娘當初還對陳沉有意思來著,還好被張忌那小子阻止了,這特奶奶的,差距太大了,還是張忌那小子有遠見!”
聽到這話,夏惜霜眼神驟然變得危險起來,不過很快就歸于平靜。
隨后對陳沉爹娘一番行禮,算是徹底認可了陳沉的說法。
在說到即將自己離開時秦柔又是一陣扼腕嘆息,倒是陳山認真道:“孩子,你安心回宗門吧,來天云宗的路上,我看到了不少大城的廢墟和被丟棄的尸體。
說實話,我們這些凡人就算有心為人族出力,也沒這個本事,只能靠你們這些仙人了。
至于陳沉這小子,你放心,他要是敢沾花惹草,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陳沉一陣無語,這都哪兒跟哪兒?
誰曾想夏惜霜卻是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
等兩人離開那座山,夏惜霜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臨行前,夏惜霜突然道:“陳沉,你送給我的天闕神金我已經交給師父帶回去了,她會找宗門內的煉器大師給我打造一把新劍。”
“那太好了。”陳沉笑道。
“這劍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沉霜,你覺得怎么樣?”
“好名字!”陳沉笑的愈發真誠,這劍從兩人名字之中各取一字,其寓意不言而喻。
“陳沉,如今整個浩然劍宗都知道我有了道侶,要是我離開后聽到你和誰糾纏不清的消息……”
說到這里,夏惜霜湊到了陳沉耳邊,輕聲道:“那下次見面,我就用沉霜刺你!”
陳沉聽此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沒等他表明一下心跡,夏惜霜突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后逃也似地轉身離去。
“陳沉,你好好修煉!我可不想等你十年八載!”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陳沉摸了摸臉頰,露出了笑容,喃喃道:“這成家立業了,就得好好奮斗啊……終有一天,我要站在最巔峰,擺脫這世間的一切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