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霆誤會了。
盛棠忙道：“沒有，就是今天在宴會上，聽到其他人說起她。她是第一校花。”
顧世霆哦了聲，不感興趣，也不愿意把話題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你到家了嗎？”他問盛棠。
“嗯，到家了。”
“我明天會讓宋辰處理這件事。”顧世霆繼續道，“害你的人，我不會再讓他在學校讀書。”
盛棠略微猶豫。
“師兄，我想積德。”
顧世霆：“......”
“真的，不是我以德報怨，而是因為他們都是孩子。他們才是高中生，對付他們，我總感覺不道德。”盛棠說。
她沒把自己和顧家淮的交易說出來。
一旦自己如實說了，她擔心顧世霆會不顧一切鬧出更大的亂子。
那些亂子，帶給盛棠的，只能是壞名聲。
盛棠在娛樂圈多年，知曉持身清白的重要性。
一旦涉及“學校暴力”，將來可能“政治不清白”，對于娛樂圈的資本而言，是個定時炸彈，盛棠會失去很多機會。
所以，她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學校里，她希望自己所有的風頭，都是正面的。
而不是“逼同學退學”這種。
顧世霆覺得她的話很有趣，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聲音也輕快了很多：“你就這樣白白被他們欺負了？”
“沒有白白被欺負，他們可丟臉了。而且，李家也會記這筆賬的，讓他們去算好了。”盛棠道。
她是贏家。
今天，她的確是大獲全勝了，根本沒必要再去補一腳。
她以前在社會上那些手段，不適合放在學校里。
中國人有自己的信仰，對孩子下手，不管是任何社會階層，都不能原諒。所以，盛棠對現在這些學生們，都保持十二分的寬容。
要是高中畢業了，他們還敢這么搞事，盛棠得弄死他們。
掛了電話，顧世霆一個人獨坐。
屋外的風吹著虬枝，簌簌作響，深秋的空氣里帶著深深寒意。
宋辰一直待命：“少爺，您還有什么吩咐？”
已經沒有了。
盛棠讓他不要鬧，他就不鬧。
他沒本事跟著她去宴會，沒本事在別人算計她的時候保護她，唯一能替她做的，就是聽話。
“不必。”顧世霆擺擺手。
宋辰替他關好了后窗。
寒意被阻隔在門外，屋子里有了點暖意。
“......宋辰，如果是正常人，今天我應該陪棠棠去。”他倏然開口。
宋辰微愣。
他沒有說什么虛偽的話，而是順著少爺的意思：“應該陪的。”
顧世霆靠著椅背，輕輕嘆了口氣。他無力低垂了眼簾：“我是個廢物！”
想起他上次自殺，聽到他這話，宋辰心頭駭然。
宋辰內心驚濤駭浪，表面上仍是云淡風輕：“少爺無需自責，棠棠很聰明，她能應付。”
顧世霆闔上了雙目。
宋辰沉默了一瞬，開口問他：“去年的這個時候，少爺心里想過些什么？”
去年？
顧世霆不記得了。
他很多的記憶，都留在了八歲那年。
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他至今都記得那張慘白的死人臉，也記得他心高氣傲的母親噗通跪下磕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