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錦不太耐煩,聲音也很高:“等他回來,我指給你看吧,說哪一位你也不認識。”
韓曉正見她嚷嚷,不知為何,臉色變了變,并不是覺得她嚷起來很煩人的樣子。
他轉身走了。
盛棠一直偷偷瞧著。
后來,快要上課的時候,韓曉正又來了。
馮一錦把值日的那位同學,給他叫了出去,他們在外面說了片刻的話。
盛棠內心里,隱約感覺不安。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種預感。每次危險來臨的時候,她的第六感都會提醒她,毫無道理。
蔣寶初她們買了蛋糕回來,要分給盛棠,盛棠拒絕了。
“你認識孫沙平嗎?”盛棠問蔣寶初。
蔣寶初滿嘴蛋糕,從喉嚨間支吾:“誰?”
“今天的值日生。”
蔣寶初搖搖頭:“不是很熟悉,他坐哪里來著?”
這個班上的同學,沒有蔣寶初不熟的,她的特長就是消息靈通。
然而,孫沙平此人,可能是太過于普通,普通到毫無特點的地步,蔣寶初對他挺陌生的。
他是班上極少數蔣寶初都不曾留意到的學生。
“他怎么了?”蔣寶初把蛋糕咽盡。
“他是資助生嗎?”
“肯定不是,我們班就兩個資助生。”蔣寶初道。
盛棠了然。
下午上課時,她特意回頭看了眼孫沙平的位置,他坐在二組最后一排,用書本擋著課桌,可能在。
盛棠暗暗留心。
放學時,盛棠特意落后幾步,等班上同學走了大半,孫沙平起身離開時,她才把最后一本書放在書包里,跟著出去。
她遠遠墜在孫沙平身后,又瞧見了韓曉正,他勾住了孫沙平的肩膀,兩人有說有笑的。
孫沙平如果認識韓曉正,蔣寶初早就打聽出來了,可見是今天才混上的。
而孫沙平,他有什么特點?
他除了是今天高二一班的值日生而已。
盛棠出了校門,乘坐公交車,有點走神,以至于她坐過了站;然后,她又等公交車,往回坐了一站。
這么一耽誤,多耽誤了二十分鐘,顧世霆在汽車里坐立不安。
他眸光清寒,使勁盯著那公交車。
盛棠今天沒有手機的,想找她都不容易。他很想回頭去找她,又擔心錯過了她,滿心焦灼。
盛棠從左邊敲了敲車窗,顧世霆猛然回頭。
她微微笑起來,露出她淺淺酒窩,貝齒潔白整齊。
顧世霆瞧著這樣的她,心一下子就軟了,好像之前所有的焦慮與忐忑,都有了意義。
“不好意思。”盛棠上了車,跟顧世霆解釋,“我可能有點累,坐車的時候走神,過了站沒留意到。”
顧世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初冬的下午有點冷,車子里開了暖氣,但顧世霆的指尖冰涼。
盛棠便知他的擔憂。
“我沒事,真沒事。”盛棠極力對著他微笑,“哪怕是上次顧家淮找人害我,也被我躲過去了,是不是?”
一提這話,顧世霆的手握得更緊,那冷似乎沁入了盛棠的肌膚。
盛棠頭一回意識到,這個世上,有個人,與她無親無故,卻對她安危如此重視。
“......我送你一個手機。”良久,顧世霆才能說話。
他的心,前面二十分鐘,一會兒像在熱油里煎熬,一會兒像墮入冰窖。
“好,謝謝你。”盛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