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東眉頭緊擰：“徐秉之上次說過，過年會再來，如今也沒多少時間了。這件事，咱們怎么跟棠棠說？”
老太太慈祥臉上浮動怒色。
“他害死了阿雋，我還沒有找他算賬，他敢來要人？”老太太怒極，“不說！棠棠是咱們養大的，她就是咱們盛家的孩子，跟徐秉之有什么關系？”
“媽.......”
“你想說他如今有錢有勢，咱們斗不過他！讓他來，從我這把老骨頭上先碾過去，我看看他的能耐！”老太太神色嚴厲。
方夢瑩連忙勸她消消火。
“媽，別動怒。”方夢瑩聲音溫柔，“棠棠快要滿十八歲了。咱們當初說好了，這件事等她成年就告訴她，到時候看她的選擇。”
“是啊，媽。”盛思東接話，“棠棠有權知曉自己的身世。她在盛家十八年，咱們當親生女兒疼惜她，她心里是有數的。”
老太太不慣發脾氣，也不是個性格執拗的人。
只是想起了程若雋，她就痛急攻心。
她還記得老程夫妻倆，個個忠厚；可后來程若雋走了錯路，老太太總懷疑自己沒養好她。
要不然，何至于讓她那么慘？
女兒、女婿勸說幾句，老太太的怒火暫時消去了。
他們三個人商量，在盛棠生日當天，把實情告訴她。
老太太為此心事重重。
那么小的女娃娃，養到如今這么大，是放在心尖上的肉，怎么舍得把事情說破，任由她選擇去留？
萬一她真走了呢？
不敢想！
不知盛思東夫妻倆會做如何感想，老太太是接受不了的。
盛棠絲毫不知命運之劍懸在了頭頂。
她告訴父母和外婆，她生日當天，中午要去顧家吃飯，下午才能回來。
“.......蛋糕下午再買，否則不新鮮了。”盛棠說。
外婆道好。
媽媽則說：“生日也要出去？”
“是啊，媽媽您有什么事嗎？”盛棠問。
母親欲言又止。
她臉色有幾分慎重一閃而過，想說點什么，卻又什么也沒說。
盛棠心中無緣由咯噔了下，像寒風浸透了心，心里一片冰涼。
她定定看著母親。
母親已經轉過臉去，回房了。
到了她生日當天，外婆早早起床，親自搟面。
外婆手藝極好，把面條抻得又細又長，滿滿一大碗里，其實只有一根，外婆說這是長壽面。
“棠棠又大了一歲，正式成年了。”外婆笑著，把面碗端到了盛棠跟前。
面條勁道，湯又鮮又透亮，令人食欲大開。
盛棠接過碗：“從今天開始，殺人要付刑事責任了。”
外婆：“.......”
老人家實在氣這小丫頭口無遮掩，在她頭上不輕不重敲了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旋即，家里其他人都起床了。
“托棠棠的福，今天有手工面吃。”父親很感慨的樣子，“媽，我得要兩碗啊。”
盛棠：“.......”
偶然間她爸爸像個孩子似的，圍著外婆討吃討喝，盛棠心間就灌滿了幸福。
溫暖的家庭，應該是像盛家這樣的。
屋外是冰天雪地，寒風肆意吹刮，屋內是笑語溫馨，食香撲面。
在家吃了頓溫馨早飯，盛棠換了衣裳出門。
她特意穿了那套顧夫人送給她的衣裳。
和上次試穿相比，那件裙子又松了點，盛棠甚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