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很喜歡。
她許久沒看過這么熱鬧的夜空了。
城市有禁煙令，這些年能放煙火的時刻不多。
顧家別墅區，好像不受此令限制。
上次看煙火，也是和顧世霆一起，是在香港的樂斯樂園。
那天他拉著她的手。
“好漂亮！”盛棠回眸，對他道。
燦紅的煙火，落在她的眼中，似掬了一捧碎鉆，那樣明亮璀璨。
顧世霆摟住她，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你喜歡就好。”
今晚是她第一次過來，他想了很久，實在不知該拿什么來慶祝。
后來他想到了煙火。
他問宋辰，可以不可以放。宋辰說沒什么不可以，我來處理。
后續就不需要顧世霆操心了。
兩人席地而坐，直到十分鐘后，煙火燃盡，天空歸于安靜。
盛棠隨手開了旁邊的燈。
“是你自己想的主意，還是宋哥提議的？”盛棠笑問他。
顧世霆道：“我自己。”
盛棠抿唇笑。
“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喜歡啊，就是沒想到你也能這么浪漫。”盛棠笑道，“我還以為，你什么也不懂。”
顧世霆：“......”
看來以后要加把力。
他又問盛棠：“你方才一個人在這里，是做什么？”
“看夜景。”
顧世霆神色微黯，他看不得夜景，一個人在暗淡的環境，他會心律紊亂，甚至休克。
不過，方才放煙火的時候，四周也不夠明亮，他好像只是剛開始的時候不太舒服，后來注意力都在盛棠和煙火上，就沒太在意了。
這是個很好的情況。
他想把此事告訴父母，并且見見孫醫生，詢問他接下來的療程。
對于他的病，他被動的時候比較多，只最近才開始積極主動。
都是因為盛棠。
“棠棠，我想明天見見孫醫生。”他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盛棠點頭：“好事呀。”
她聽宋辰說過孫醫生。
顧世霆剛剛發病的時候，家里也驚惶，請了很多醫生，最后是這位孫醫生，能穩住他的病情。
他告訴顧世霆，別關燈，不管是白天還是夜里，都適應明亮的環境，一步步慢慢來。
果然，他找到了顧世霆的病癥。
只要脫離了黑暗，他的情況就會穩定很多。
而后，顧家沒有再換過醫生了，一直都是孫醫生照看顧世霆。
但孫醫生本人不在本市，他是在紐約一家精神科擔任主治醫生的。
顧世霆的情況如果不嚴重，孫醫生會和顧家視頻會議，或者電話；如果很嚴重，顧家的飛機會連夜趕往紐約接他過來。
“你能陪我一起嗎？”顧世霆問。
盛棠點頭：“當然可以。要去紐約嗎？”
“不需要，讓他回來一趟就是了。”顧世霆道。
盛棠說好。
翌日，顧世霆早起時，把此事和父母提了，他想要盡快見一見孫醫生。
他上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關了燈陷入休克，也沒主動提過見孫醫生，他諱疾忌醫。
這還是他第一次提出。
他的主動性更強了，他甚至比所有人都渴望治好自己。
顧夫人看了眼二樓的客房，心想：“棠棠哪里是良藥？她簡直是仙丹！”
這顆仙丹一定要保護好！
是救命的！
她微笑：“我馬上派人去接孫醫生，明天見面，如何？”
“能帶棠棠嗎？”顧世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