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抿唇笑，不回答顧世霆的問題。
顧世霆也不再糾結，目光放在天際的煙花上。
煙花如此燦爛，盛綻時勝過人間繁景，卻轉瞬即逝。
難道美好的，都不能長久嗎？
現在他和棠棠這么好，他們倆，會不會也像這漫天的煙火，絢爛之后歸于寂靜？
想到這里，顧世霆打了個寒顫。
盛棠還以為他不舒服，把他從陽臺上拉回了屋內。
“沒事吧？”她關切問。
顧世霆說沒事。
接下來的幾天，盛棠都在幫顧世霆克服怕黑。
顧世霆的進步是微弱的。
他也很想，但身不由己。就好像得了癌癥的人，誰不想痊愈？這種時候，不是意志力能決定的。
意志力也戰勝不了病魔。
第二天，顧世霆堅持了十五分鐘，第三天的時候，他抱緊了盛棠，兩人躺在床上，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盞小夜燈，堅持了三十分鐘。
他一直在出汗。
他穿著毛衣，汗水把毛衣都浸透了，甚至浸濕了盛棠的睡衣。
出來之后，醫生拿了電解水給他，補充體液。
到了第四天，兩人里小夜燈有點遠，他再次只堅持了十二分鐘。
一個療程七天，在反反復復中結束了。
盛棠也搬到顧家住了十天。
這幾天，她每天早上陪顧世霆熬黑暗，然后等他休息、恢復一上午，下午時他差不多就沒什么問題。
他的散打教練過來了，教盛棠。
盛棠有基礎，一看教練就知曉他身手不凡。后來一打聽，才知曉這位教練叫尤鵬，是前幾年的全國冠軍。
哪怕是盛大影后，都覺得顧家好奢侈。
她跟著尤教練練習。
教練教課時，一定要穿好長袖、帶好手套，要不然皮膚碰到顧世霆，顧世霆會崩潰。
沒有皮膚的接觸，他和顧世霆對打的時候，顧世霆能稍微好一點。
第二天練習，盛棠的表現讓教練大為夸贊。
“你基礎不錯，應該是練過很多年的吧？技巧你掌握得很熟悉。”尤鵬問，“但是，你的肢體跟不上你的反應能力，這有點奇怪。”
盛棠含笑不語。
尤鵬繼續道：“你特別像是看著電影揣摩動作，但自身不怎么練習，否則我解釋不了你這個狀態。”
盛棠現在這身體，沒有經過訓練，肌肉無記憶力。
所以，肢體本能跟不上。
她打過兩次架，一次是在學校門口打顧家淮派過來的流氓；第二次是幫秦凜對付十七中的小混混。
這兩次打架，讓她心里明白，她需要專業人士的教導，以前的經驗可能真的用不上了。
“我很想好好學。”盛棠笑道，“您別管我以前的事，以后就拜托您了。”
尤鵬點點頭。
顧世霆的進度，不需要再跟著重復，他已經算是可以出師了，所以尤鵬只是每隔一個月過來指點他一次。
他在旁邊對著沙袋練習，盛棠跟著教練苦學。
幾天下來，盛棠越發游刃有余，就像教練說的，她的反應是有的，唯一的不足是肢體跟不上。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多練習幾次，就協調了。
顧世霆的第一個療程結束，盛棠打算回自家。
還有四天就要過年了，盛棠想和父母、外婆在一起。
她跟顧世霆說了此事。
“我今天回去，年初五再來。”盛棠道，“你的治療，先緩一緩，問問孫醫生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