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站在電梯里，審視鏡子里的自己。
真的很像程若雋，只是她比舊照片上的女人更加鮮活，眉眼也比她沉穩。
她在看，顧世霆也在看她。
“好看。”他心里想。
盛棠的臉很小巧，不厚但是飽滿的嘴唇，微翹的鼻尖，黑而潤的大眼睛，全是造物者刀斧造就的精品。
他很少對著哪個女人如此細看，因此盛棠在他眼里，便是獨一無二的。
他們倆不說話，看著鏡子，方夢瑩也瞥了眼。
她恍惚回到了十幾年前。
那時候的程若雋，就是如此模樣。
雖然程若雋很自私，也很世故，但她很喜歡程若雋，因為程若雋總是幫她。
同一個胡同里，有個女孩子很刁蠻，看不慣她，又說她沒有兄弟姊妹，總是欺負她。
整個胡同里，只有她和程若雋是獨女，但程若雋美麗，整個胡同的男孩子都受她驅使，她總是保護著方夢瑩。
欺負方夢瑩的刁蠻女，也被程若雋打了兩巴掌，從此夾著尾巴做人。
程若雋對其他人格外刻薄，對方夢瑩卻很好。
有次她從同學那里得到了一塊香甜的面包，她特意留了半塊，下課時送給方夢瑩。
程家只要做好吃的，程若雋總是要喊方夢瑩過去。
她像姐姐一樣，疼愛著方夢瑩。
所以，后來方夢瑩為她遮掩、被迫退學，又替她養女兒，心里的怨氣是很少的。
哪怕她知曉程若雋在這件事上利用了她。
她疼盛棠，也是真心實意，當親生的女兒疼愛。
想到了這里，電梯門叮的一聲，到了。
盛棠先下，上前去敲門，大聲喊：“外婆，我們回來啦。”
媽媽在身后笑：“我們帶鑰匙了。”
她打算拿鑰匙開門，外婆已經伸出了頭。
屋子里撲面的暖意。
“外面冷吧？”外婆笑，“快進來。”
她又問顧世霆，“昨晚在那邊睡得還好？”
“不如家里舒服，外婆，但是睡得還行。”顧世霆很有技巧的說。
外婆果然被他逗得笑容滿面。
幾個人坐在客廳里說話，外婆打開了電視，給屋子里增添了一點熱鬧的氣氛。
約莫過了十分鐘，盛思東上樓了。
外婆和方夢瑩立馬看向了他。
他沖外婆使了個眼色，低聲：“媽.......”
外婆會意，站起身隨著他去了廚房。
兩人在廚房悄聲說話。
“他想見見棠棠，跟她說幾句話。棠棠都這么大了，他又不會明搶。”盛思東說了徐秉之的意思。
外婆搖頭：“不行。”
“棠棠又不能天天關在家里，他要是想見，還是能見到的。”盛思東說，“他是尊重咱們，才非要通過咱們和棠棠見面。”
外婆冷笑了聲。
“這話，是他告訴你的吧？”
盛思東點頭，也覺得，此話沒什么不對。
盛棠上下學都是自己，沒人接送，徐秉之的確可以隨時見到她。
也正是如此，盛思東覺得沒必要阻攔。
“你糊涂了。”外婆道，“他單獨去見棠棠，不通過咱們，你以為棠棠能信任他？不僅不信任，而且會很抵觸。
一旦他接觸不成，棠棠起了防范之心，下次他再想靠近棠棠就是千難萬難。他不敢冒險，這才再三求到咱們跟前來。
你啊，把人想得太好了，他徐秉之打什么算盤，我一清二楚。”
盛思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