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的上輩子，一直活在聚光燈下，她本對別人的目光不敏感，哪怕再多的目光一齊落在她身上，她也能坦然處之。
她連一點緊張的生理反應都不會有。
然而今天，她莫名心里虛虛的，似乎心一直在跳，跳得不受她的控制。
顧世霆牽著她的手，于是她感覺自己是只大猴子，顧世霆就是那個沿街賣藝的手藝人，到處展示他的猴子。
他臉上的表情那樣舒緩而快樂，盛棠卻默默后背在冒汗。
一路上，同學們都在看他們，時不時還有小姑娘控制不住，發出尖叫，又趕緊捂住嘴。
顧世霆將她帶到了食堂的三樓。
三樓是學生會的地盤，這個盛棠很早就知道，她也沒上來過。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有兩面屏風，簡單做了個隔間，顧世霆拉著盛棠坐下。
“想吃什么？”他俯身問盛棠，態度殷勤。
盛棠直到這會兒才回神。
四周窺探的目光，盯得她心里發毛。
“我看到了學校的論壇。”顧世霆順勢在她身邊坐下，“我恨不能把他們都打死！”
盛棠：“……”
她還要解釋，顧世霆湊得更近，他的唇幾乎能貼在她臉上：“他們羞辱你，你還怕什么？棠棠，我可以成為你的依靠。”
盛棠苦笑了下。
她覺得那是小事。
“唉！”她輕輕嘆了口氣。
她還沒有理清楚自己和顧世霆的關系，就被這件事砸的頭重腳輕。
她推了下他：“回頭再說吧。先吃飯。”
他們倆打飯的時候，旁邊的同學還在圍觀，看個不停。
議論聲不止。
盛棠覺得學校論壇肯定又要炸了。她這時不時就引發一點議論聲的命，是不是天生就適合做明星？
要是她以后入圈了，動不動就能搞個大新聞，天天不花錢掛熱搜，她也是很樂意的。
盛棠的忐忑就那么一會兒。
她考慮了很多問題。
事情已經發生，盛棠就不去糾結它，順其自然。
她和顧世霆默默吃飯。
“不如家里的好吃，對嗎？”顧世霆道，“以后天天讓家里送吧。”
“不啊，很好吃，比一樓的好吃多了。”盛棠說，“這個牛柳很嫩，你要不要嘗一下？”
“好。”顧世霆道。
盛棠把碟子往前推了點。
顧世霆卻沒動筷子，只是靜靜看著她。
盛棠被他盯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居然想讓她喂他。
盛棠：我懷疑你在撒嬌。
她沒動，狠狠瞪了眼他。
顧世霆絲毫不退讓，就那么眼巴巴看著，像只能把人心融化的小狗。
盛棠：“……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她夾了一筷子牛柳，遞到了顧世霆跟前，顧世霆果然銜住了，臉上露出了小孩子得逞般的愉快微笑。
盛棠真沒眼看他。
他到底什么時候能不像孩子呢？
他要是總這么像個小孩子，她真考慮和他談戀愛，會有負罪感的。
他們倆吃飯的時候，旁邊有人在錄像，有人在拍照，全是偷偷摸摸進行，裝作不經意。
盛棠留意到了，她對鏡頭是很敏感的。
不過，已經這樣了，她懶得多想，難得想做一條咸魚，暫時躺平，明天再考慮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