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媽的兒子叫林勇,長的有那么個兇相,皺著眉發問的樣子還有幾分唬人,馮大媽平時就怕兒子,此時更是嘴唇一抖,可還是咬牙堅持,“什么真的假的,媽都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不懂還是裝懂大媽心知肚明,不過那三四個嬰兒倒是可憐,最大的一個有五六個月了,還是個挺可愛的男孩。”江苒故作隨意道。
“你說男孩?”馮大媽反應極其敏感,一直躲避的人這會瞪大眼睛,情緒非常激動,“不可能,之前那些人說都是些閨女,不然我也…”話沒說完忽意識到什么閉了嘴。
然而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多明白什么。
林勇表情更是一變,他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親媽,想到江苒剛說的妻子每胎都是人為所致流產,覺得不可置信。
馮大媽也意識到說錯話了,擺手示意不是她,但沒人再信他。
卻在這時樓上傳來一身悶響,幾人抬頭看去,正看到跌坐在地上的一個年輕女子。一看到對方林勇臉色一緊,趕緊跑過去將人扶起來,“你怎么下來了。”
馮大媽看到來人,更是身子一僵,試圖解釋,“阿蓮,事情不是這樣的,媽沒有…”
她是林勇的妻子夏蓮。
只是沒說完就被對方慘淡的聲音打斷,“我就說怎么這么奇怪,我身體好,醫生也檢查沒問題,偏偏每胎都流,為什么!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做?我的孩子啊!”
二層樓的這種居民房回聲大,那一身慘烈的帶著憤怒的叫聲,幾乎貼近眾人耳朵傳來,可沒人多說一句。
可能看事情隱瞞不住,馮大媽也是淚流滿面,“對不起,對不起,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媽就是想要孫子。”
這么一說事情幾乎了解。
林勇小兩口結婚幾年,可工作一直不順利,加上現在消費提高,養個孩子成本太大,所以思想先進的兩人打算只生一個孩子就行。
恰好有著老思想的馮大媽聽到,她從兒子結婚就想要抱孫子,哪能看這種事發生。
說不動兒子后,干脆打起了歪主意,以安胎為由,孩子一足月就讓那些老大夫去檢查,聽說是閨女后,她就在夏蓮的飯菜動點手腳。
因為以前是住鄉下,知道一些能讓流產卻沒有毒的東西,不動聲色就弄掉了第一個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后面檢查每次都是閨女,所以就有了后面幾次流產。
而這一次是才懷孕不久,那老大夫也不確定,大概是意識到馮大媽的心思,故意說的模棱兩可,這就是為什么后來她找了孫世德要安胎符。
因為她知道兒媳幾次流產身體不好,想在確定性別前把孩子保下來再說,至于后面確定了再做決定。
林勇夫妻倆完全是一臉震驚的聽完這個故事。
一聽說他媽竟還打算對這胎動手時,兩人幾乎是冷的心都寒的。
江苒面無表情聽完整個故事,并不意外,她所在的地方重男輕女乃是常態,打掉的就罷了,還有生了后扔掉的,見多了她也就淡定許多。
倒是孫世德沒想到這大媽每次來一副擔心兒媳的模樣卻是揣著這個心思,只覺刷新三觀。
心道幸好有自己的安胎符,否則孩子肯定保不住。
江苒等了會,見她們似要繼續說下去,直接打斷幾人的話道,“事情已經說開,以前的事也就是誤會,上次的安胎符已經失效,我這里有張新的,只要五百,需要嗎?”
孫世德滿臉錯愕,人家一家人正傷心難受,她怎么還趕著這時候做生意。
詭異的是,一直見孫世德一次,就罵一次騙子的林勇,第一個應聲,只說了一個字,“買。”然后毫不猶豫掏了錢。
這一幕直接看的孫世德驚掉大牙,還有這種操作?
江苒見他付錢爽快,覺得可以發展下,自我介紹道,“我叫江苒,懂算命、風水,以后有需要,可來找我。”說完才意識到沒有任何可聯系的東西,不由皺了皺眉。
還是孫世德反應快,留了個自己的手機號。
只是一家人正心情復雜,記下號碼多的話一句沒說,忙著自己的家事。
兩人從屋里走出來時,外面看熱鬧的已經提前散開,但是頻繁看來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們的想法。
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剛剛好像聽到那家的媳婦又哭又喊的,好奇的他們心癢癢。
剛走幾步,卻和迎面來的一人碰到,江苒想著事情沒注意,倒是對方看到她,意外道,“江苒,你怎么在這?”
趙雯這兩天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本來是丈夫出軌在先,說好離婚,結果她回家拿了戶口來實行約定對方卻臨時反悔,最后她揚言要把他搞破鞋的事說出去,這才結束,即便如此為了夫妻共同財產又扯了幾天,但好在都清楚了。
他們約好明天去市里離婚,這不正好閑著,正好聽說表妹懷孕后總是不大舒服,便過來看看,哪知道碰到江苒。
“過來辦點事。”江苒看到她也是意外,隨后看了眼她的面相又道,已經撥云見日之相,便知她的事情也解決差不多,順口道,“恭喜阿姨逃離苦海了。”
“這不還多虧了你,不然我現在還在那個家做牛做馬呢。”因為馬上就要離婚,趙雯上午就從那個家搬出來了,此時心情不錯,說話也比平時多了些笑容,“這幾天我都沒事,你要有空去阿姨家坐坐吧。”這話是真心的。
“不必客氣,都是舉手之勞。”這事倒是看她似又有事,江苒又道,“阿姨忙吧,我也要走了。”
趙雯因為要去表妹家,也不好挽留,只得點頭。
等二人離開,趙雯來到一家房屋門前敲門,她敲的門正是馮大媽那一家。
林勇過來開的門,趙雯剛進屋就發覺不對,她表妹正坐在一樓哭著,旁邊她婆婆低聲說著什么,趙雯質問的眼神看著林勇,對方也不知道怎么說,“表姐,你幫著勸勸吧,阿蓮現在身體本就不大好,要是再苦,受累的就是她娘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