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領著,其實他身邊跟了四個人高馬大,帶著武器的警員,宛如押送。
季正卿平時一樣,臉上沒什么表情,冷冰冰的丹鳳眼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他這個樣子不像是迫不得已來“做客”的,反倒像是帶著四個兇神惡煞的打手保鏢來“收購”塔爾塔羅斯的。
很拽。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花哨不敢貿然上去阻攔,怕愚蠢的把自己也搭進去。
冷靜思考了片刻,猜測這事和季正卿的父親有關。
為了驗證猜想,她放出優秀間諜朽紅。
說起來朽紅已經很久沒有現出實體出來活動過了。
因為長期激活血脈的原因,系統能量一直有些入不敷出,朽紅很疲乏,基本上處于沉睡狀態,盡量減少能量消耗。
朽紅現出實體,軟軟在花哨臉頰邊蹭了一下,很委屈的樣子。
花哨心疼的撓撓它的脖子,朽紅這才滿足,隱匿身形跟了上去打探情報。
然后花哨迅速給蕭安打了個電話,詢問怎么回事。
誰知蕭安那頭像是在火拼,爆炸槍聲一片,他百忙之中接通電話,咆哮著說了句說來話長,待會聯系!就迅速掛了電話。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不給花哨一秒問話的機會。
花哨瞪著手機屏幕足足半分鐘。
所以這他媽是自立軍被搗了老巢?
誰干的?
應該不是上面的人。
畢竟飛船都要起飛了,明天他們就不是這個星球的人了,還管個屁的自立軍啊。
那會是誰?
新的勢力?
不過這個問題花哨也沒深究太多,蕭安應該能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她就鄙視他身為大神任務者的業務水平。
她還是多關心關心失憶人士季正卿吧。
這男人不僅沒記憶,也沒帶系統,純粹就一劇情人物,搞不好會被炮灰。
雖然蕭安讓他放一百個心,說什么子虛就算是老年癡呆,也能給自己整成人生贏家。
花哨覺得蕭安在吹兄弟的牛皮,可信度不大。
還是看緊點好。
朽紅一直跟著他們穿過三道秘密閘門,進入到塔爾塔羅斯的最深處。
季正卿被帶進了一間辦公室。
花哨看到辦公室上的門牌寫著:
典獄長辦公室。
原來塔爾塔羅斯的典獄長辦公室這么隱蔽。
花哨雖然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但除了外部環形區,其他地方她都進不了。
就算是大晚上變成吸血鬼形態飛檐走壁都找不到進入核心區的入口。
用鐵桶形容這里,名副其實。
辦公室里很安靜,燈光也不是很明亮,沒人很壓抑窒息的感覺。
漆木辦公桌前空著的老板椅證明主人來沒有來。
四個警衛就讓季正卿坐到中間類似于審問犯人的椅子上。
季正卿皺了皺眉:
“要等多久?”
“這點耐心都沒有?”
一個穿著黑色正裝,帶著銀邊眼鏡,長相斯文白凈的男人從里間推門出來,徑直坐在辦公桌前的老板椅上。
典獄長?
花哨有些詫異。
這人看起來最多三十歲,年輕的有些過分了。
她還以為典獄長是個老頭。
季正卿盯著他沒說話,也沒坐那張犯人專用椅,修長的背脊挺直。
男人從辦公桌里拿出一份文件,不疾不徐的說:
“你父親已經招了。不信?這是你父親的口供,你自己看看。”
他的指尖在文件夾上點了點,揚手扔到季正卿身邊的椅子上。
季正卿看都沒看一眼,說:
“我跟他早就斷絕關系了,他招不招,與我何干?”
說這話的時候,花哨注意到他的右手的中指和無名指動了動,一個尖利,翻著冷光的箭頭從他衣袖里露出來。
是袖箭!
非常袖珍,目測也就手指粗細,但肉眼可見的鋒利。
嘖,居然藏暗器。
陰險。
如果不是朽紅的低視角,花哨可能根本察覺不到,更不要說典獄長和那四個一九幾的大漢了。
她就知道他不會為刀俎魚肉,定有備而來。
典獄長冷笑一聲道:
“還裝傻?他進來之前把畢生研究成果都給了你,要你好好保管,這可都是他親口所說,親手寫下的供詞!季正卿,我奉勸你一句,你沒能力保管的東西,最好識相的交出來!不然,你就去陪你老爹把塔爾塔羅斯的老底坐穿!”
研究成果?
花哨的視線移到椅子上的那個文件夾上。
但視線太低了,幾乎是貼地的,她只能看到側面。
于是就想讓朽紅跳到椅背上,用俯視視角仔細看看。
誰知,朽紅剛動了一下,典獄長的目光準備無誤的倏然刺來!
花哨與他隔空相視,心頭大震!
是任務者!!
而且還是一名高出她好幾個等級的高階任務者!
他能看出朽紅是系統,她卻看不出他是任務者的那種毫無懸念,跨級程度的碾壓!
朽紅!快逃!!!
花哨心里叫著,同時控制不住的嘴上也叫出聲,尖銳刺耳,難掩驚懼。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強烈到無法呼吸的恐懼。
朽紅也嗅到了濃烈的危險氣息,炸著毛往窗口跑,但沒跑到一半就被突然出現的巨型豹貓一爪子拍飛出去!
本來能量就不充足的朽紅,因為這用盡全力的一爪撞到書架上,吐出一口鮮血。
被拍到的背上留下了三條深深的抓痕,汩汩的流著鮮血。
花哨眼前的系統屏幕劇烈閃爍兩下突然熄滅關閉!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失去了和朽紅的聯系,仿佛三魂六魄都被從身體里生生剝離,痛不欲生。
巨型豹貓把昏死過去的小狐貍叼到嘴里送到主人手里,討好的喵了一聲,一點也不見剛才兇狠殘暴的模樣。
此時的朽紅已經失去隱身形態,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一只狐貍幼崽。
典獄長提著它的后背,在眼前仔細打量,嘖嘖兩聲:
“居然是一只三尾狐火,就是太幼了,這牙才剛長齊全,尾巴更是只有一條,可惜嘍,你的主人要心疼死了,不過誰叫她往我槍口上撞呢。”
說完,他還在季正卿眼前晃了晃,滴了一地的狐貍血。
“見過嗎?火狐貍,你肯定沒見過哈哈,其實我有時候真為你們這些人心痛,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有上帝,上帝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劇情,你們不過都是祂筆下可有可無的...哈,不說了,再說你也理解不了。”
他真的沒把季正卿這個劇情人物放在眼里。
開心了就說幾句憐惜可悲的話感慨一下,不開心隨時可殺可宰。
狐貍血流到季正卿腳下,順著他的鞋邊往兩側繼續流淌。
他低頭看了兩秒,眼底的陰翳晦暗到了極點。
典獄長又晃了晃小狐貍,把血故意甩到季正卿臉上:
“看到了嗎?這就是招惹我的下場,你若——”
他話還沒說完,一根利箭就扎進了他的喉嚨,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