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舔了一下手臂上的雨水,越發覺得這跟普通的雨水有點差別。
細細品嘗之下,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味道在里面。
感覺就好像是他給桃花釀和桂花酒里面摻水一樣,雨水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細不可聞的酒味。
突然,江北聯想到兩天前賣給馬道學的一千壇桂花酒,瞬間明悟。
媽的。
這雨該不會就是那一千壇桂花酒吧?
“那也不應該啊……”江北抬起頭仰望著天空的傾盆大雨,自言自語地道。
一千壇桂花酒哪里能有這么多的降雨量?
應該不可能。
真是令人疑惑。
江北疑惑,可整個安寧市的市民卻處于歡天喜地當中,一掃連日干旱所帶來的壓抑氣氛,在大雨中歡喜奔走。
“這個馬道學倒是有點本事。”林糖也是一臉驚訝,撐著雨傘伸手感受著雨水落在手心的感覺,說道。
“這已經屬于仙家手段了吧?”織香驚嘆道。
“我覺得哪怕是金丹期的強者也沒有辦法做到,否則國內也不會干旱這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端午敏銳地分析道。
夫人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江北,眼里露出詢問。
江北一愣,問道:“你也聞出來了?”
夫人點點頭,回道:“嗯。”
林糖和端午、織香則是一臉疑惑,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回去說吧。”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安寧市的大雨一直下個不停,直到天灰蒙蒙亮時才止住。
經過一夜的雨水灌溉,城里的水資源得到了極大的補充,水庫、湖泊的水位線直線上升,緩解了目前安寧市市民極度缺水的情況。
而因為這場雨遍布安寧市區域的緣故,城外的樹妖同樣得到了水資源的灌溉,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這群樹妖依舊沒有想要退回去的意思,仍然扎根在城外,包圍著安寧市。
第二天。
安寧市降雨的消息也開始傳遍全國,各地在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向天求來雨水之后,便紛紛找到各地武者聯盟官方,希望他們盡快找出像馬道學一樣的人才,為各地求雨,解除旱情。
一時間,尋找‘求雨仙師’的話題被頂上熱門,同時作為始作俑者,安寧市武者聯盟主席馬道學也如同上任李洪一樣,成為時下最熱門的人物。
而馬道學,在安寧市更是受人崇拜,風頭無兩。
以至于,有點飄。
“馬道學今天又召集了我們九十九家商會開會討論,說他準備在十天后再次求雨,讓安寧市的降雨量繼續擴大,以達到讓樹妖褪去的效果。”
林糖剛剛從武者聯盟駐地開完會回來,便迫不及待地在群里分享這個消息。
“那是不是又要捐錢?”端午問道。
林糖:“嗯,這一次他希望每家商會捐贈一千萬信用點。”
“這么多?大家能同意嘛?”織香驚訝地問道。
夫人:“不同意有什么辦法,現在樹妖包圍安寧市,阻擾了各大商會的運輸,包括我們神話商會在內,所有商會都受到了樹妖阻擾的影響,營收狂跌。如果再不趕走樹妖,對于各大商會來說損失將會無法估量。”
林糖:“對,現在大家所寄托的就是馬道學能通過求雨的方式改善周邊土地環境,讓樹妖重新回到它們生長的地方,所以這次錢雖然多出十倍,但最后所有商會咬咬牙都同意了捐贈這筆費用。”
說到這里,林糖又發了一段消息出來。
“不僅如此,在會議開完后,馬道學私底下找到我,說他要預訂一萬壇桂花酒,這個價錢剛好就是這次捐贈的總額。”
“為什么他每次求雨都要在咱們這買桂花酒呢?”織香疑惑地問道。
“難道真如我們昨晚猜測的那樣,馬道學求雨和桂花酒有關?”端午說道。
上次求雨回去之后,江北和林糖在群里把他們的疑惑都給說了出來,只是沒頭沒尾,大家一時間也沒辦法判斷出什么,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現在馬道學再次求雨,又再次找到神話商會購買桂花酒,難免讓她們想起之前的疑惑和猜測。
“極有可能,所以我覺得咱們有必要解開這個疑惑。”林糖提議道。
江北:“怎么說?”
林糖:“這一次,不賣桂花酒,看看馬道學會有什么反應。”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能夠解惑的辦法,至少能夠弄清楚馬道學求雨到底和桂花酒有沒有關系。
“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人家,不太好吧……”織香弱弱地回道。
“買賣這種東西,講究的是你情我愿,哪里有什么不好。”端午卻是站在林糖這邊,附和道。
當然,不管怎么討論,最終還是需要看江北的意思。
“可以,先看看馬道學的態度。”江北同意了這個方案。
方案通過后,自然就是去執行,江北這邊也因為馬道學求雨所出現的異常而對這件事著重上心,每天都在尋找相關線索。
還別說,在求雨過后的第三天,他發現自己身上好像有點問題。
那就是疲乏。
身體上的疲乏。
老想睡覺。
渾身上下無力,但實際上到了他這個境界,這種情況應該只有體內靈力損耗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
“你體內的靈力正在被抽取。”這一天,樹心女突兀的出現在身旁,平靜地說道。
“靈力被抽取?”江北聞言一愣,閉上眼睛內視自身。
慢慢地,他發現體內的靈力確實在減少,只是這個減少的幅度比較慢,如果不仔細查看的話很難發現。
只是為什么自己體內的靈力會在逐漸減少呢?
“是你在抽取?”江北看向樹心女,問道。
樹心女搖搖頭,說道:“你的身上中了詛咒。”
“詛咒?中的哪門子詛咒?”江北有點不明其意,他最近都沒有接觸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探索過什么奇怪的地方,怎么會中詛咒呢?
樹心女不答,手心一攤,一片綠葉憑空出現,漂浮進入他的體內。
對于樹心女的這些操作,江北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免疫,乖乖的等待結果。
果然,沒過一會,樹葉再次從他體內飄出,原本綠色的葉子已然漆黑一片,好像蘸上墨水一樣。
看著這片黑色的葉子,腦海里浮現出信息。
明玉詛咒:明玉一族世代相傳的詛咒,中咒者會被緩慢抽取自身的精、氣、神、靈。
“我是怎么中上這么恐怖的詛咒?”江北看完腦海里的信息,心里也是一陣冷顫,這詛咒看上去就不寒而栗。
“三天前通過雨水進入你的體內,不過這種詛咒沒有任何氣味以及波動,所以常人無法感受到它的侵蝕,等到后面發現的時候詛咒已經抽取掉大部分精氣神靈,神仙難救。”
這世界上好像就沒有樹心女不懂的事情,解釋起來也是頭頭是道,有條有理,讓人不信不行。
不過樹心女口中所說的通過雨水傳遞卻讓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前幾天的求雨事件。
剛好也在三天前,和樹心女口中所說的時間相符合。
難道說馬道學所求的雨真有問題?
就在江北推測這件事的時候,最新消息傳來,這兩天安寧市內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很多市民都出現乏力、疲憊狀態。
光是神話商會兩天內請假人數高達上千人,原因竟然幾乎大同小異,都是說人沒精神,無精打采。
更別說整合安寧市了,根本數不過來。
不過根據林糖針對商會內部請假的員工做了一份調查后,發現這些人在三天前都淋過雨。
這里面,同樣包括那天晚上前往求舞臺觀看求雨的林糖四人。
這樣一來,馬道學求的雨就越發令人可疑起來。
“對了,昨天我以桂花酒暫時售竭的理由拒絕了馬道學購買桂花酒的意向,一開始馬道學表示可以加價,到后面見我們鐵了心不賣,便沒了消息,好像對我們頗有微詞。”林糖回復道。
表示可以加價,但又并不是很強硬。
這是意味著桂花酒對馬道學并不重要呢?
第四天,乏力現象越來越嚴重,光是神話商會包括林糖四人在內的上千名員工到了必須要請假休息的地步。
整個安寧市更是如此,很多市民都出現這種情況,只能待在家里休養。
只是這種東西光休養是沒有用的,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江北不得已找樹心女要了一些樹葉,先把神話商會成員的詛咒給解除掉。
好在樹葉并不值錢,樹心女沒有吝嗇,給了很多。
借著這個機會,也抱著幫一手安寧市市民的原則,他直接讓瑤姬藥丸鋪對外出售解除詛咒的樹葉。
有了解除詛咒的樹葉,安寧市的這種奇怪現象終于是得到解決,很快就好轉起來。
當然,江北也沒有直接對外公布說這是詛咒帶來的問題,所以并沒有引起安寧市市民的恐慌。
不過令它意外的是,在這件事情的過程中,馬道學也沒有任何動作,整個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對這件事一點都不關注。
這讓江北的想法落空了。
之前他的本意是想在幫助市民解決詛咒的同時看一看馬道學的反應,如果馬道學會出手阻止、搗亂、甚至找麻煩,那一切的猜測就能夠得到證實。
但現在馬道學選擇銷聲匿跡,這就讓猜測依舊還是個猜測,沒有得到驗證。
十天的功夫眨眼間便過去,很快就來到了馬道學的第二次求雨時間。
第二次求雨時間依舊選擇在半夜,只是今天意外卻出現了。
“最近消息,馬主席在剛才遇刺,與刺客交戰后身重十八刀,現在正在第一醫院搶救。”
在這種關鍵時刻,馬道學遇刺了!
“這遇刺的時間未免也太巧了吧?”江北得到這個消息后也是一臉懵逼。
根據推測,因為神話商會拒絕提供桂花酒的緣故,江北有想過馬道學可能會想辦法取消掉這次求雨。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以這么一種方式。
而且現在并不能確定這是馬道學自導自演的劇情。
畢竟現在馬道學風頭正盛,要說有人因羨慕嫉妒產生了恨意,想要弄死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懷揣著疑惑,江北趕往第一醫院,準備對這位新任聯盟主席進行監視,看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出來。
作為曾經第一醫院的常客,這里面的建筑對于江北來說無疑是非常熟悉的,根本不需要問路,直接就來到急診部,一番打聽后得知馬道學已經搶救成功,現在正在病房休養。
病房外面擠滿了前來采訪的記者,可惜馬道學沒有辦法和這些記者互動。
江北喬裝打扮一番后,釋放出隱身術從人群中穿過,最后來到馬道學所休養的急診室里。
穿過墻壁,來到病房,江北就發現馬道學躺在床上,低聲說著話。
“明玉,你不要生氣,這件事怪我沒有處理好,但是請你相信我,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也沒有想到神話商會會拒絕我購買桂花酒的提議,而且旗下的瑤姬藥丸鋪還在出售解除詛咒的樹葉。”
“明玉,我感覺是不是神話商會意識到了什么。”
“明玉,我聽說神話商會的幕后會長是一個超厲害的人物,讓我有點忌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馬道學下意識就朝門邊看來,好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
江北維持著氣息隱匿,人形隱匿。
認真看了一會的馬道學還是沒有查破江北的隱身術,繼續低聲對著耳麥說話。
從馬道學的對話可以得知,這件事從始至終確實是和他有關系,連詛咒都是他一手撒下去的。
而且他一口一個明玉,這個名字又和詛咒的名字相同……
這讓江北想起來之前看到詛咒時腦海里出現的信息:明玉一族世代相傳的詛咒。
和馬道學一直連麥的網戀女友,是否和這件事有關呢?
收起心緒,正想繼續聽下去,突然兜里的手機鈴聲響起。
“小生今年二十五,至今單身大老粗……”
“誰!”
說時遲那時快,江北顧不上接電話,直接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