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之后才知道誰在裸泳。
張雪迎作為最強之人,根本沒將裴昱以外的其他人放在眼里,具有因果律性質的三兩神功之下,裴昱也難以全身而退。
興許是張雪迎真的想收了裴昱,又或者是裴昱的武道修為確實低不了張雪迎多少,面對三兩神功,她沒有死!
那柄巨大的刀化作秋泓護身。
然而還是遭受重創。
三兩神功沒有取到裴昱的心臟,然而不見衣衫裂,但卻見血花舞。
張雪迎手上依然抓住了一塊血肉。
不足三兩。
是腿上的血肉!
裴昱就算是金劍義子最強之一,受此重創,也幾乎失去行動能力,接下來張雪迎只需再取她胳膊處三兩血肉,她就成為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魏持山的槍刺向趙承宗。
很快。
然而趙承宗的劍卻殺的張雪迎。
老王的刀砍中的是魏持山。
于是趙承宗死了,魏持山死了!
在混戰之前,沒人將齊平川和老王放在眼里,畢竟眾所周知,齊平川是個軟蛋縣尉,被幾個普通山賊打得痛不欲生,而老王么……
一個只知道溜須拍馬的捕頭,能有幾分本事?
所以,張雪迎也死了。
趙承宗死在魏持山的槍下,魏持山死在老王的刀下,張雪迎死在……齊平川的手上!
這又是個意料之外的事情。
場上只剩下三個活人。
老王佩刀歸鞘,不著痕跡的往前站了兩步,恰好攔在裴昱和齊平川之間,手沒有離開刀柄,咧嘴一笑,不忘沒有節操的溜須,“齊大人真是英明神武,竟然完美掐算到他們的舉動,最后出手更是一舉定山河,大人的英姿將來必然被萬人傳頌,成為雙陽無數少女的春閨夢里人!”
裴昱無語……
不過也有些驚心,齊平川和老王這一次出手,時機確實精妙無雙。
仿佛他們算準了張雪迎會先對付自己,趙承宗會殺張雪迎,而魏持山一定會對趙承宗出手一般——這個局勢下,最不受重視的老王和齊平川成了奇兵。
尤其是老王的刀,實在太妖。
竟然和三兩神功類似,出刀必中,也是因果律武功?
而齊平川么……
又實在卑鄙。
張雪迎在取走自己大腿血肉的同時,躲開了趙承宗的一劍,卻沒能躲過齊平川取巧的近距離三連弩偷襲。
齊平川側首,左手按劍,緩緩抬起右手,對著弓弩吹了吹,“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是一支弩箭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三支!”
得意非凡。
早說了,作為主角,我都是一路橫推。
無敵流嘛……
旋即一臉惋惜,“哎,不經打啊,還說留他一命,好學一下那什么還算不錯的三兩神功,可惜,實在可惜,才三支弩箭就不行了。”
“寂寞,高手寂寞啊!”
裴昱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壓住了內心的嘲諷,繼續包裹傷口。
要不是你用弩箭偷襲,又有我和趙承宗在前吸引張雪迎的注意力,就你齊平川一人,給你一把百連發的弩箭,都得死在張雪迎手上。
老王卻笑瞇瞇的,“大人英明神武,那渣渣三兩神功不學也罷。”
齊平川點頭,“理是這個理……”
忽然覺得,老王的溜須拍馬聽多了其實也挺舒服的。
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裴昱是很強,然而她已經受傷,何況還有老王的妖刀在,這個天山童姥已經不足為懼。
轉身,慢條斯理的重新上弩箭,“想死還是想活。”
裴昱哦了一聲,“你既然如此英明神武,難道沒有算出來,還有幾個人沒死么,你確信殺了我之后,不會被他們宰了?”
齊平川將上好弩箭的弓弩扛在肩頭,如扛了一把狙擊。
底氣足的很。
樂道:“一個隨時抱著一把大黑傘的小書童而已,不足為懼,至于信王的尖獠死士,這個時候都沒露面,只怕是不敢來了。”
表面鎮定。
其實齊平川內心慌的一批。
因為直到此刻,按照計劃,在院內開戰的同時,在客棧外負責拿下那個小書童的江捕頭還沒有發出信號,該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在等他的信號么?”
想什么來什么。
院門側,出現了那個小書童的身影,依然懷抱大黑傘,倒是空出了一只手,拖著不省人事的江捕頭走進來,“不湊巧,他好像沒辦法給你發信號。”
齊平川心中一驚。
老王臉色一變,“你將老江怎么樣了!”
小書童呵呵一笑,“放心,還沒死,我對螻蟻的生死沒興趣。”
行走的巨人,豈會在意腳下螞蟻的生死。
處理好傷口的裴昱站起了身,有些恍然,“如果我沒猜錯,你才是真正的國子監主簿張雪迎,先前那人不過是你的替身罷了。”
小書童丟開死豬一樣的江捕頭,高興的拍掌,“小姐姐真聰明。”
裴昱嘆氣,“難怪。”
如果是真的三兩神功,縱然無法一擊取自己的心臟,也不至于連三兩血肉都不足,顯然那個“張雪迎”的三兩神功是水貨。
齊平川有些郁悶。
這尼瑪腦洞反轉,作者君你也夠了,就不能爽一點么。
你是要寫爽文的!
不過也不怕,作為一個世界的主角還害怕你這些反轉么,說不準這個真張雪迎也是個脆皮貨色,不過是作者君用來水字數的路人角色罷了。
小書童張雪迎抱著大黑傘來到齊平川身前,依然在笑,“交出詔書,你可以不死。”
齊平川也笑,“說得你好像能殺我一樣。”
頭也不回,“老王,砍他!”
小書童嗤笑。
齊平川等了一會兒,發現身后沒有動靜,訝然回首,發現老王已經躲在了裴昱身后,冒出個腦袋,“大人,我有點暈血,容我休息一陣。”
暈血……
齊平川氣結,這貨的節操真心是讓人無語。
于是看向裴昱,“我要是死了,你也得死,這個時候咱倆合作一把,反正這封詔書我是不打算交給奸相和陸炳。”
裴昱沉吟半晌,“好。”
拖在身后的刀驟然發出顫音,陣陣而起,話音未落,突然猝不及防的一腳踹在齊平川屁股上,這一計勢大力沉,齊平川頓時飛砸向小書童。
然后才聽到裴昱腹黑的脆笑聲,“男人先上!”
齊平川猝不及防。
要屎了要屎了,這娘們兒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