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作者君花了近兩個小時弄好細綱。
期間抽了兩支煙。
疲倦的伸了個懶腰,起身活動了十分鐘,然后又繼續坐在電腦面前,關掉細綱,打開人設文檔,把一些人設臨時修改的地方做了批注。
然后打開正文。
不假思索,噼里啪啦就開始碼字,先寫下標題和章節名:“一百八十三章”
又繼續碼字:齊平川被驚雷驚醒,心中一哆嗦,似乎不像是驚雷,更像是刀劍相交的鏗鏘聲,難道有刺客?一個激靈,立即翻身爬起,拿上挽霞和大黑傘夜幕,披了衣衫出房門……
一個小時過去。
夜幕已經深沉。
作者君碼完一章,側首看了看窗外,霓虹燈閃爍,樓下的燒烤攤人聲鼎沸,傳來酒令聲。
喝了口水,關電腦。
睡覺!
在衛生間洗澡后,作者君看了看鏡子,唔,明天需要刮胡子了。
忙碌完,來到客廳,打算給剃須刀充電。
不經意間看見那張政務中心戶口遷移的宣傳頁,發現上面邊白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愣了一下,昨天拿回來的時候是趕緊的呀。
什么時候寫的。
隨意拿在手上,往上一看。
汗毛驟然立了起來,渾身起了一層冷汗,上面是標標準準的楷體字,別說,寫的很方正。
字不可怕。
可怕的是內容。
“作者君,我是齊平川,就是你小說里觀井天下穿越的主角齊平川,我擁有一個你都沒發現的金手指,可以在夢境中回到現實世界,出現在你書房里,之前你書房里發生的奇怪事情,都是我的手筆,比如有一次你電腦開了一整夜,其實是你離開后我戳了開機鍵,還有一次我戳了你手機的備忘錄。我知道這件事很難讓人相信,我會在接下來的劇情證明我來過現實世界,我已經看過你下一個劇情的細綱,所以回到觀井天下后,我會用盡我能力,將劇情改變一些。期待和你的下一次相見。齊平川留。”
長長的一段內容。
每一個字都像雷神之錘一樣敲在作者君心上。
他確信,宣傳頁拿回來的時候沒有字。
他也確信,今天家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進小偷。
他更確信,身邊的人都不知道他寫的這本小說,更不可能知道這本小說的主角叫齊平川。
而這些字不是他寫的。
所以……
這些字是誰寫的?
有鬼!
這家是呆不下去了!
作者君打了個寒顫,顧不得還穿著睡衣,唰的一下沖回書房,拿起車鑰匙和錢包,風一般出門、摔門、下樓。
一氣呵成。
開著車出小區來到燒烤攤旁邊,這貨停下車,坐在車里發呆。
喃喃自語,“鬧鬼了啊,尼瑪,難道要賣房子。”
“大漢天下,已半入我手。”
個性鈴聲響起。
卻把作者君嚇了一跳,若不是安全帶綁著,就要跳起來了。
驚魂未定的拿起手機。
發現是個手游推廣短信,看也不看,忽然發現微信有消息,點開一看,是那個叫張瑜的學生,發消息說她有事情要和他談。
作者君正是驚魂未定之際,這時候哪怕是阿貓阿狗約他,也會欣然前往。
一個人沒有安全感!
發動機轟鳴,作者君直奔數條街道之外的大學校區。
深夜。
當女子蜷縮在作者君旁邊,一只腳搭在他腿上,一只手摟著他胳膊沉沉睡去之后,作者君枕著頭望著黑暗的天花板。
意識混沌的想著。
如果再出現梁思琪那樣的狀況,下一個劇情被改變了的話,是否就意味著,小說里那個豬腳齊平川真的能見到自己?
齊平川從夢中被驚雷驚醒,心中一哆嗦,似乎不像是雷聲,更像是刀劍相交的鏗鏘聲,難道有刺客?一個激靈,立即翻身爬起,拿上挽霞和大黑傘夜幕……
齊平川看過了細綱。
他已經知道外面的刀劍聲是怎么回事。
裴昱和商有蘇在自己入睡之后,出手殺了潛伏進莊園的繡衣直指房耳目,又殺了出去,將鹽官鎮的繡衣直指房死士殺了個干凈。
然后這倆彼此看不順眼,打了起來。
刀劍聲就是她倆的杰作。
反正商有蘇知道輕重,不會真的殺了裴昱,而裴昱又確實打不過商有蘇。
齊平川難得起床。
這些日子夾在當中,受夠了苦頭,干脆不聞不問。
于是放下挽霞和大黑傘夜幕,回到床上繼續縮進溫暖的被窩里下雨天,又是深夜,薄衾里蜷縮著愜意著吶。
大小老婆內訌,齊平川也睡不著。
一方面擔心她倆。
一方面擔心作者君能否看見他寫的那些話。
不管怎樣,當下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救幼帝,而是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像改變梁思琪的命運那樣改變接下來這個大劇情。
順便救幼帝。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是,就是從細節入手,在不影響救幼帝的結局下,改變作者寫出來的細綱內容,從而在他那邊證明自己的存在。
許久才怏怏睡去。
天亮。
太陽照常升起,沒人知道,昨日雨夜里,鹽官鎮的莊園中死了個乞丐,也沒人在意被丟進錢塘江里的十多具尸首。
現在人心惶惶,有點權勢的都在為自己謀退路。
無權無勢的又無知。
齊平川和商有蘇、裴昱在鹽官鎮住了下來,根本不擔心行蹤已經被陸炳發現。
陸炳忙著吶。
左相和凌煙閣最后那位老臣終于聯手。
陸炳自食苦果。
他一手扶植起左相,沒想到竟成了他篡位的最大阻礙,當然,陸炳也不急,等禁軍什么時候圍困京畿,就是他穿上龍袍成為九五之尊的時候。
是以趁著這段暫時沒法收拾左相和那位老臣的時候,陸炳開始給自己加封。
登基需要造勢嘛。
他本是太保。
很快把太子少保、太師給拽到手里。
左相和那位老臣用盡全力,也無法阻止。
在朝中很沒有存在感的右相一看情況不對,果斷假意辭官,他當然不是想辭官,只是想把他身上的太子少師送了出來。
明哲保身。
陸炳當然不會客氣,假意挽留右相,然后說你卸去太子少師一職便可。
左相和那位老臣無可奈何。
然后又是一連串的朝堂爭斗,最后左相身上的太子少傅、那位老臣身上的太傅也沒能保住,盡數被陸炳拿去。
陸炳根本沒分給心腹。
直接讓那位昔年大徵天下知名美人兒,如今也才二十六七歲風韻猶存的年輕太后勸諫幼帝,全部加封給陸炳。
也就是個形式。
幼帝哪懂這些,還不是任由梁室和陸炳操作。
這下形式豁然明朗化,陸炳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個身兼三公三孤的人。
雖然三公三孤如今并無實權。
可名望在。
官職和名望都夠了,接下來就只需等大兵圍困京都,之后讓幼帝禪位。
面對這樣的局勢,左相和那位老臣根本無法阻擋。
任你在朝中有多少心腹都是枉然,有兵才是王道,可惜的是,左相手上沒有多少兵,那位老臣也沒有,而心腹文臣武將中,墻頭草不少。
于是左相和那位老臣獨力難支。
只能等死。
不過兩人也沒閑著,開始尋找各種機會,瘋狂的刺殺甚至于明殺陸炳,這也是陸炳沒有時間去搭理住在鹽官鎮的齊平川的原因。
陸炳登基,還需要那位老臣和左相,是以他也沒還手。
絕對力量拱衛下,該干嘛干嘛。
完全無視左相和那位老臣。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在五月中旬,隨著平日里駐軍陪都,禁軍三衛之一的天策衛大將軍陸方率領大軍進駐鹽官鎮,所有人都絕望了。
已經無人可用阻擋陸炳。
當另外兩衛抵達京都,就是陸炳逼迫梁室讓幼帝禪位之日,也是左相和那位老臣身死之日。
京都這邊即將改朝換代,信王和明王也沒閑著。
這倆王爺郁悶著吶。
各出了一萬精銳士卒,匯整在一起,由信王麾下的一位老將率領進擊鳳翔府的趙負商叛軍,本以為兩萬精銳擊潰前朝臨時拉攏起來的土雞瓦狗很容易。
誰知連吃敗仗。
連信王麾下那位老將軍都被趙負商取了人頭。
也是尷尬。
這還不算,趙負商趁機擴展勢力,又吞并下兩州之地,然后征兵,加上招降的潰兵,以及從各地匯聚而來的前朝勢力,兵力竟然達到了五萬之眾!
五州之地,五萬之眾。
已不容小覷。
信王和明王坐不住了,本打算再各出四萬精銳,由明王二世子梁晉帥兵平叛,必然能破趙負商,畢竟梁晉是年青一代中,最有望追趕百里青山的人。
然而……
隨著唐鐵霜手持太宗詔書的出現,這一切化為泡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京都若是有人要偷咱老梁家的祖宗基業,信王和明王你們兩個,還有那個不太聽話的魏王,你們趕緊發兵去打,打死了再說其他事。欽此。
這一段圣旨念出來,兩位王爺頭疼萬分。
無奈。
只能各自撥出一萬渣渣兵力,匯聚在一起去牽制趙負商,不讓她再繼續擴展勢力。
同時,大兵開撥。
準備勤王。
這倆為王爺當然不蠢,這個時候趙負商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擊敗陸炳,然后就能成為京都的主人,以他倆的身份,登基自然是眾望所歸。
所以兩人的大軍走得很慢。
要登基,那也得幼帝死了才行,所以得先讓陸炳登基。
這種好事不能讓魏王知道。
是以那封太宗詔書,信王看過,本來想留下,不過他也知道,就憑他的兵力,無法擊潰陸炳的禁軍,還需要明王的配合。
明王也明白。
至于魏王,唐鐵霜曾說他不會去,二則魏王的兵力要鎮守西北荒人,是以不會動。
于是整個天下都在等。
等陸炳登基。
等幼帝暴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