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翁,您說咱們要怎么辦啊!咱們難道就這么做了亡國奴嗎?”
“大家莫慌。老朽今日實則還有一事相告……”梁翁喘了口氣,才接著說道,“其實當初太祖王在受仙人托夢后,曾請畫師將夢中之人畫了出來,并供奉于皇廟內。老朽今日斗膽從廟中請出了畫像,大家不妨一起來看看。”
梁翁說完,小心翼翼地將一副畫卷展開,又恭敬地轉交給邀雨,由邀雨提著給祭臺下的眾人觀看。
畫中人兒身姿曼妙,一襲羅衫如仙如幻。仙子冉冉浮于云中,明眸善睞,靈氣逼人,雙手中托寶鏡大法器,腳踏九瓣蓮花,怎么看都是一副畫藝極佳的仙女下凡圖。
大家盯著畫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眼熟……
“唉,你們覺不覺的……這畫里的仙姬和拿著畫的女郎很像啊?”
“我就覺得眼熟,被你這么一說,好像真的很像……”
“哪止很像!就是一模一樣!難不成……她是仙姬?”
“是啦!肯定是的!是仙姬轉世的!來救咱們的!”
人群再一次沸騰起來。
梁翁揮了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
“老朽初次遇這位女郎時也是嚇了一跳,為了日后相見,還特意將老夫的貼身玉佩轉贈,估計國中也有人曾見過。”
“太祖王臨終有訓,說倘若仇池國有危難之時,仙人必會再次降臨。老朽起初不信,后來就用判定兇位吉位的羅盤試了試。來人啊,拿個羅盤給我。”
很快有人遞了個羅盤上來,梁翁還特意轉過來給大家看了看。
底下的百姓皆伸著脖子往上看。
看完便有人道,“真的是羅盤呢……可拿羅盤做啥?”
“楞子!自然是用來追仙氣,辨兇吉的啊。羅盤能找出吉屋旺鋪的地方,咱們的祖墳也要靠羅盤定吉位。”
“正如小哥所言,”梁翁接過話茬,“大家看好這指針。”
說完便示意邀雨走動一下,“老朽當初也是這么試的這位姑娘,令人不解的是,無論這姑娘走到哪個方位,羅盤的針都會指向她。”
似乎是怕眾人不信,梁翁似是隨意地指著站在人群前面的一個小男孩兒,“這位小郎,可否煩請你上來,幫大家伙看看,是不是如此。”
那小男孩聞言立刻沖上去看。
看罷便驚喜道,“誒!還真是這么個事!那針兒一直跟著她走呢!”
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
“是仙姬啊!”
“真的是仙姬!”
“仙姬來救咱們了!”
仇池國的百姓們一下子都興奮了起來!
“諸位,老朽今日斗膽,想替大家在此請愿,懇請這位女郎承受天命,做我仇池護國仙姬,救我子民于水深火熱!”梁翁說完雙膝跪地,向邀雨行天子九拜的大禮。
民眾先是有一時的怔愣,緊接著第一個人跪了下去,第二個人跪了下去。
一個接著一個,最后在場的仇池國人,包括所有的叛軍也全都跪了下去。
所有人的口中都高喊著一句話:
“護國仙姬,救我仇池——”
“護國仙姬,救我仇池——”
“護國仙姬,救我仇池——”
秦忠志此時已經徹底傻了眼。
其實在梁翁拿出畫像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會變成這樣。無奈自己早早就被點了穴道,想要阻止也動不了。
他嘆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運,處處都被檀邀雨吃得死死的。
如今變成這樣……要怎么和北魏交代?怎么和拓跋破軍交代?南宋又會怎么做?最關鍵得是,檀邀雨能撐得起這個岌岌可危的仇池國嗎?
護國仙姬?如今仇池國主外逃,做了護國仙姬,豈不是等同于稱王?身為女子,縱使說成王母娘娘轉世,就做得了王嗎?
邀雨柔和的面部此時高昂著,雙眸中的光華如同萬把寶劍齊齊顯露鋒芒。獵獵寒風吹起她的衣袂,冬日里的日頭似都不及她晃人心神。
祭臺后是隱約可見的伏麒嶺。險峻巍峨的山巔覆蓋于皚皚白雪之下,壯麗如斯的景致卻引不去旁人的目光,只能在她身后拉下這天與地的幕布。
她明明只是站在那里未言一詞,卻仿佛全身都散發著壓倒人的氣勢。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在替她高喊著:
吾乃天選之王!
邀雨的嘴角微微上揚。不知為什么,這一笑讓秦忠志頭皮炸開了一樣,如遭雷擊,周身毛孔倏地全部張開,血脈逆流之下,他覺得從頭到腳都隱隱發麻。
她俯瞰眾生,如此自然,似乎萬物本就該如此,伏于她腳下,仰望她,謳歌她,膜拜她!秦忠志生生打了個激靈。
他此刻終于醍醐灌頂,檀邀雨想要的,是逐鹿天下!
此時的她并不是站在祭天臺上,而是站在至高無上的皇權之巔,一覽眾山小!
隔了許久,邀雨緩緩展開雙臂,女子的嗓音柔和卻有力,“自我仇池立國,日日與虎謀皮。人曰,實乃無奈之舉,皆因無兵、無戈、無險。
豈曰無兵?眾民同袍,修我神甲,與子同仇!
豈曰無戈?萬人同戟,修我圣劍,與子偕作!
豈曰無險?共筑金湯,修我天城,與子偕行!
吾立天為誓,犯我疆域者,雖遠必誅!若違此言,身如此殿!”
邀雨話音一落,便運足的全身的內力,右手縱向一劈。
在場的百姓只覺得憑空起了狂風。而站在邀雨近側的秦忠志卻真實地感覺到一道氣刃直劈向身后的王宮前殿!
勁風刮過,一連串駭人的“咔嚓”聲緊隨其后,接著一陣地動山搖,龐大的前殿頂梁竟被生生劈開了。
橫梁一斷,宮殿的穹頂再無支撐,瞬間便轟然坍塌!
萬民在驚呆了半響之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高呼聲!
仙姬有大神通!仙姬有大神通啊——
對比于仇池國人近乎瘋狂地慶祝,圍在最外面的北魏士兵除了震驚之外,只剩茫然不知所措。
他們的腦子在告訴他們,要阻止眼下的局面。可是并沒有任何人下達命令。
甚至領兵的秦忠志,就站在祭壇上,看著這一幕,卻任其發生。
所有的北魏士兵都只能猜測,難道這是拓跋將軍安排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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