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蛋早已不復記憶中的稚嫩,而是有了幾分剛毅的輪廓,就連嬰兒肥也消失了。
白皙的皮膚被曬成了小麥色,身材高大了許多,甚至比她還要高半個頭。
全然陌生的崽崽,讓容傾突然有些無措。
再次望去,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閃爍著點點淚光。
容傾莫名釋然,崽崽依舊是她熟悉的崽崽。
看著自家崽崽退后幾步,容傾突然有些老母親的憂傷:難道崽崽長大了,就不再與她親近了嗎?
但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少年染血的鎧甲,頓時明白幾分。
她的崽崽,永遠都是這么貼心。
容傾忍著心底的不適,主動向他伸出了手,眼底一片慈愛:“過來,讓姑姑看看……”
少年又退了幾步,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崽崽身上太臟,不能離姑姑太近……”
容傾卻不管不顧,直接握住了他染血的手掌。
他搖了搖頭:“臟……”
容傾感受著手心濡濕的血跡,內心一陣翻涌,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這血……是你的嗎?”
少年搖了搖頭:“不是,是敵人的。”
正是因為是敵人的血,所以更不能讓敵人的血污了姑姑的冰潔玉體。
“這是榮耀,不臟的!”
此話一出,少年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悸動,猶如乳燕入懷,撲到了容傾的懷中。
他緊緊地抱著容傾,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力氣很大,險些讓容傾窒息,她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
呼吸著熟悉的氣息,滾滾熱淚流淌而下。
“姑姑,我好想你……”
兩年的時日,五百多個日夜,每天都沉浸在蝕骨思念之中。
正是因為太想她,太想回去見她,所以才犯了急功利切的大忌。
更是險些將自己陷入絕境……
但是他沒有想到,當他榮耀歸來之時,卻聽聞姑姑拖著病弱之軀來尋他的消息。
從京城來到邊關,何止是千里之遙啊!
姑姑,你這么好,讓崽崽何以為報?
唯有……以身相許。
“姑姑也很想崽崽……”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大的,跟那些個半路崽子不一樣。
抱了一會,容傾便推開了他。
看著容傾一臉忍無可忍,亟待爆發的模樣,少年這才恍然發覺,姑姑雖然抱了滿身血污的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直默默忍耐著。
“姑姑,對不起……”
少年連忙將染血的鎧甲脫下,將滿是血污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
“姑姑,你等著,崽崽這就去給您燒熱水!”
說著,他便連忙跑了出去。
沒多久,他又跑了進來。
他有些羞赧的對著容傾笑了笑,將地上的鎧甲抱了起來,再次跑了出去。
一刻鐘后,少年再次出現,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他將燒好的熱水倒進浴桶里,這才對著容傾說道:“姑姑,您……沐浴吧!”
說到沐浴,他不禁又想起兩年前的旖旎畫面。
一時間,口干舌燥,眼神飄忽。
容傾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只是用那雙平淡無波的眸子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