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濕潤的洞口。
插進去。
觸摸到了。
有東西!
但右手卻傳來一種仿佛中了十香軟骨散的疲軟無力。
咬緊牙齒!
全身用力!
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逼出最后的一點一滴力氣,并將之匯聚在右手之上。
用力!
抓出來!
隨著右手脫離神秘空間,冰涼的感覺從右手掌心融入,而后迅速擴散全身上下。
腦海中的暴躁被這份冰涼撫平,心底的煩躁被這份冰涼瓦解,全身的疲乏和困倦也緩緩消散……
秦歌躺在地上,只覺得從來沒有這么舒服過。
但……
眼皮!
那只老鷹在啄他的眼睛!
但以秦歌此刻的體質的強大,老鷹根本就不可能啄傷他。
緊接著,眼皮恢復了平靜。
老鷹似乎消停了。
但……
不過短短兩個呼吸之后,
胸口!
有東西在啄他的胸口!
這老鷹是想死嗎?
秦歌想睜開雙眼,但他發現很難睜開雙眼。
就算他用盡了力氣,雙眼皮卻有著更大的力量將之閉合起來。
似乎是還在恢復中,
就好像沒睡醒的時候強行起床睜眼的時候一樣,會覺得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會忍不住從內心深處就選擇放棄。
與之同時,秦歌心底彌漫起驚恐。
他感覺到胸口貼身放著的照片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遠去了。
翅膀撲騰的聲音傳來……
是老鷹飛走了。
是老鷹把照片帶走了?!
在這個念頭泛起的瞬間,秦歌心底惶恐不可終日。
他豁然間睜開了雙眼。
刺痛在雙眼之間流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溢出來。
在眼淚的后方,略顯模糊的碧藍色天空映入眼中,碧藍蒼穹之間,一只棕灰色的老鷹漸漸遠去。
老鷹飛出了很遠,飛出了很高。
它盤旋著,仿佛在歡呼自由。
秦歌能明顯看見的是,那張照片已經被老鷹的尖嘴戳穿了。
那是他對于薛雨最后的惦記……若是沒了這張照片,他怕他會敗給時間,他怕他會敗給命運。
他怕他會在念念不忘中,就這么把無比重要的人給忘卻了,給模糊了!
殺意滔天!
種種情緒在心底彌漫。
秦歌鐵青著臉,猛然伸出右手,朝著神秘空間探進去,卻什么也沒有。
即便是照片真的被老鷹弄走了,也沒法抓出飛行能力嗎?
飛行,就這么難嗎?
還是說,照片的丟失,其實并不是剛需?
秦歌幾乎陷入了絕望。
可就在同時,
他感覺到,有種無形的力量從他的眉心延伸出去,一直朝著那遠去的老鷹而去。
這股力量似乎想要在順應的他的心念,要去將照片取回來!
但,那種無形的力量只延伸出去十來米的距離,便再也延伸不出去了!
這是……
精神力?!
精神力出現了!
熬夜真的有用!
驚喜在秦歌心底泛起,這份驚喜簡直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層次。
這份驚喜才真正叫做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么……
現在就還有一個辦法很有可能追上老鷹,很有可能去拿回照片!
到底能不能行……就看這一次了。
無論如何!
必須行啊!
當即,
秦歌閉上了雙眼,
他臉上浮現掙扎和不甘。
體內真氣瞬息間從后背涌出。
在有意識的操控下,涌出的真氣在后背形成了真氣之翼,形成了一對看不見但卻真實存在著的翅膀。
然后,是精神力!
精神力很是奇妙。
它并不需要什么掌控力度去操控它,只需要心念一動,精神力就會隨心而動。
精神力本身就是心念形成的一種力量!
也正是如此,
在秦歌念頭泛起的時候,才剛剛誕生不久的精神力升騰起來。
而后,那無形無質的精神力朝著后背同樣看不見的真氣之翼涌去。
成功了!
精神力和真氣之翼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而因為有了精神力附加在其上的緣故,秦歌只需要動一動念頭,就能仿佛使用自身的手臂一般,將真氣之翼也如臂指使。
絲毫沒有前一次實驗真氣之翼的晦澀和艱難。
與之同時,
秦歌身后有微風輕輕蕩起。
那是真氣之翼卷動空氣形成的風。
風,越來越大!
而隨著背后的風漸漸增大,一種莫須有的浮力緩緩的出現,緩緩的將秦歌的真氣之翼朝著上空拉扯而去,緩緩的拉扯著他的整個身軀……
第一次接觸這樣奇怪的浮力,他就仿佛第一次下水的人一樣,對這一項技能束手無策。
老鷹飛得更高更遠了。
秦歌強行壓抑著內心的焦慮,盡可能冷靜的去體會、去體悟那種由風帶起來的浮力。
慢慢的,他漸漸明悟了浮力的大小和真氣之翼扇動幅度和頻率之間的關系。
也慢慢的明白了,真氣之翼得如何動作,才能改變浮力的流向,從而改變他的方向。
大致明白了該怎么上下左右前后以及加速減速之后,秦歌便再也沒了半點耐心。
當即,
身后真氣之翼急速扇動起來。
秦歌整個人則在風的浮力之下,沖天而起。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地面漸漸遠去。
碧藍的蒼穹也不曾接近,但秦歌卻是離那只老鷹越來越近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氣流不對,一去不回頭的老鷹盤旋著回身……
回身的一刻,
老鷹炸毛了。
它驚得嘶鳴起來。
那嘶鳴聲穿透了很遠,將下方林中飛鳥嚇得不敢露頭、不敢鳴叫,更是將草地間的野兔嚇得飛速鉆回了洞里……
與之同時,
秦歌再度加大真氣之翼扇動的幅度和頻率。
但一不小心之間,方向錯誤,力道過猛。
在浮力的劇烈變化之下,他一時間失控了。
晃蕩著,仿佛一葉孤舟。
他仿佛一個大型的風箏在空中迷失了方向,而后遠去。
老鷹驚愕莫名的盤旋著。
本來驚駭欲絕的它,卻是在此刻發現,秦歌縱然是它見過的第一個會飛的地面霸主。
但秦歌對天空的熟悉并不如它。
遠遠不如!
秦歌的速度和高度都及不上它。
遠遠不及!
它放心了。
它不再驚恐的嘶鳴,而是就在秦歌頭頂十米左右的地方,盤旋著,怪叫著。
似乎是得意,似乎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