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如白駒過隙。
“回稟皇上,攝政王已至城門外。”
是日清晨,蘇鴻將探子投來的紙條投入香爐,化成一縷青煙焚盡。
兩年時光,少年臉上的嬰兒肥已經退去不少,青年棱角初具風華。
他眨了眨那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勾唇一笑,拂袖推門。
雪花漫天飄落,天氣陰沉得一如兩年前攝政王離開時那般。
所幸,蘇朧月這次回來了。
這是攝政王離京兩年后的第一次歸朝,趁著年關回京述職,也正好趕上了少帝的生辰。
盛京中早早已經得到了消息,當蘇朧月的兵馬到達城外的時候,滿天大雪,可城內的街道上卻已鋪上了干凈的紅毯。
從外看去,宛若十里紅場,一路蔓延至皇宮之中。
可見,有心人早已為此,做出了精心的準備。
戍守西北的兵馬踏上這條紅毯,從城外浩浩蕩蕩地進入城中。
街道兩側是迎接的百姓,也有將士們的家屬,此刻激動不已地在道路兩旁看著走進來的將士們。
而最令人敬畏有加的,必然是那領頭的攝政王——
他高高坐在馬背上,一襲泛著油光的狐皮大氅,隨馬蹄的波動而緩緩擺動。
兩年不見,西北的風雪將青年的輪廓勾勒得越發深邃凌厲,玉面閻王之名,也更符合他如今的模樣。
一頭如綢緞般的青絲輕輕束起,頭戴著冠翎,和其他將士們倒無什么大差別,但那雙帶著深沉笑意的狹長雙目,卻似乎蘊含了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軍馬行至皇城之下,蘇朧月似乎福至心靈,恰好抬起頭。
只見城樓之上站著一個瘦削卻堅毅的身影,一身明黃,頭戴冠宇,猝不及防地與蘇朧月的目光對上了。
蘇朧月慣常擺在表面的笑容,微微斂起。
只見那少年的面龐消瘦了許多,一雙明眸更顯精湛,但那眼神……
他還未看得更仔細,高樓之上的蘇鴻已經扭頭離開了,似乎還帶著一抹被抓包的羞惱與匆忙。
蘇朧月兩眼微瞇,黑如深夜。
半晌,他低頭,揚鞭駕馬,緩緩入皇城。
“攝政王到——!”
一道道高亢的傳喚聲傳入朝堂,滿朝文武早早就等在了這里。
蘇朧月在堂外取下了大氅,緩步走進了兩年未進的地方。
他步履穩重,威儀不減當年,甚至更帶著西北邊荒獨有的深沉寒氣和霸道氣魄,將兩年前的青年之氣削減的不剩多少——
他從一只鋒芒畢露的狼王,轉變為了一條盤踞在幽谷伸出的毒蛇。
群臣噤聲——
大宗朝真正掌握著權勢的人回來了,無人敢貿然開口。
連堂上端坐的天子都未曾發聲。
蘇朧月沒表露不滿,反而掛著深深的微笑,掀起衣擺,緩緩跪下:
“微臣,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鴻沉默片刻,輕輕抬眸,冕旒也隨著輕輕晃動。
只聽他用輕微顫抖的聲音,強撐威儀,徐徐回道:
“攝政王……平身!”
系統:咦,怎么不親熱親熱喊皇叔了?
蘇鴻:情調這種東西,我也不指望你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