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一頓。
是了，它都忘了……
曾經檢測過，這具體在健康飲食鍛煉的況下才能活得長久，如今這半年，蘇鴻跟著難民顛沛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
怕是不剩幾年了。
“凌大帥，等這一波轟炸過去，你能放我出去嗎？”
蘇鴻按捺下了所有的匆忙和急躁，縱使眼角還赤紅著，仍舊平靜又溫和地看向凌云霄。
凌云霄閉起雙眼，眉頭緊閉。
蘇鴻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他。
最終，凌云霄轉低罵道：“隨你去，找死！”
蘇鴻渾終于松懈，幾乎要哭出來。
但不曾想，防空洞外的轟炸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
蘇鴻一直盼著什么時候結束，但每當聲響停止，頂多再過個分鐘又再次響起。
連凌云霄都皺緊了眉頭：“今怎么回事？”
蘇鴻趕忙問道：“是不正常嗎？我今天剛剛趕到冰城……以往不是這樣的？”
凌云霄看了他一眼，回道：“往常頂多半便會消停一陣，但今……”
他頓住，因為他看到蘇鴻那雙桃花眼顫抖著，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樣一個七尺男兒，俊秀朗逸，連自己上次折了他的舊傷都不曾哭喊一句。
此刻卻……
凌云霄的眉頭更落一分：“再等等看，最多不過三，若是再不結束，我們也得出去，否則會死在這里。”
蘇鴻頓了頓，最終沒說出口。
他想說他可以現在就出去，但看到防空洞里那么多雙渴求活下去的眼神……
他忍住了念頭。
當蘇鴻從昏昏沉沉中被凌云霄叫醒后，小心翼翼地問道：“結束了嗎？”
凌云霄點了點頭。
但他的神色卻顯得有些凝重。
蘇鴻踉蹌著站起，不顧一切沖向大門。
守門的將士們看到凌云霄沉著臉點了點頭，這才打開門。
蘇鴻終于從這里走了出去。
腦海昏沉的他踉踉蹌蹌地朝城外跑去，城中的人都還在地下防空洞里，城中沒人會阻攔蘇鴻，所以這一路還算通暢。
但當蘇鴻沖出城門，眼神卻猛地一緊！
遍地都是尸骸……
戰壕煙火就傍在這些尸骸的周圍，明明是晴空萬里，這里的上空確實一片血色深霾。
蘇鴻嘴唇顫動，卻不敢叫出那個名字。
他怕沒有回應。
他更怕驚擾了……這些或許還在風中不舍離去的亡魂。
蘇鴻一路在戰壕和坑洞間游走，跌倒了也不發聲，咬著牙在尸骸堆中翻找。
眼淚像斷了弦的珍珠一般往下落。
別死……
霍藏……
你別死……
霍懷臻……
我來找你了……
蘇鴻的手在扒尸堆的時候不甚被刀刃割破，可他仿若未查，好似不知痛一般地找尋著。
他心中有無盡的悔意。
若是能早些撒潑無賴地與霍藏，與他糾纏，或許霍藏會選擇帶著自己一起走。
哪怕此刻他依舊沒有拿到dna，可起碼……
還能知道霍藏在何方。
若霍藏活著，蘇鴻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救治他。
若霍藏死了……
蘇鴻也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與他一同長眠。
可霍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