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修似乎沒有注意到蘇鴻的不適，坐下來之后垂頭勾菜單。
蘇鴻深吸一口氣，坐到柯修對面，靜靜看著青年低垂的睫毛，順著他看菜單的視線微微顫抖，上上下下。
“你吃蒜嗎？”柯修抬頭問。
蘇鴻本來想說我什么都吃，但想了想，萬一要接吻呢？
“不吃，辛辣的東西會影響我的思路清晰。”蘇鴻笑容滴水不漏。
柯修頓了頓，想起曾見過蘇鴻抽煙。
所以……他在說謊。
柯修的眼眸微垂，看不出情緒，只默默把“蒜烤”那一欄劃掉。
他們兩個人點了兩百多的海鮮，蘇鴻開車不能喝酒，只能喝果汁，卻給柯修點了一扎冰啤。
“你早就成年了，可以試試更刺激的人生了。”
蘇鴻舉著鮮榨果汁，笑容深邃地與柯修碰杯。
柯修握著啤酒杯的把手，眼神微閃，低聲嗯了一道，仰頭喝酒。
“喂喂喂，不用喝得這么急，我沒有要你干杯啊。”
蘇鴻趕緊伸手攔住噸噸噸噸噸的柯修，生怕柯修不留神把自己灌倒了。
柯修默然地放下杯子，略顯局促。
蘇鴻笑容燦爛：“說吧，怎么哪兒都不挑，只挑了這么個地方？”
柯修眼中水汪汪的，大概是剛剛喝得有點急，酒勁兒緩緩上來。
他黑漆漆的眸子在燈光下亮的可怕，盯著蘇鴻回道：“因為好吃。”
蘇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夾了一筷子剛開殼的生蠔放進柯修的碗里。
“好吃就多吃點，趁年輕，該放肆就放肆。”
柯修低下頭，看著碗里的蠔肉，上面還有蘇鴻的筷子夾過的勒痕。
蘇鴻先前用這雙筷子夾過別的菜吃，柯修心里恍惚想著。
然后他夾起蠔肉，吞進口中，慢慢咀嚼。
剝削的雙唇輕抿，克制又俊秀。
蘇鴻眼中泛出笑意，和柯修又碰了一杯，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和誰一起來吃這家的？”
柯修頓了頓，夾菜的筷子在空中停滯了一秒。
蘇鴻敏銳察覺到柯修眼中閃過悲傷，難不成是前女友？
蘇鴻瞇眼，不太高興。
“是我爸媽。”
柯修低下頭，把菜夾進嘴里。
蘇鴻這才愣住，他聽靳學松說過，柯修的父母在他剛懂事的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了，蘇鴻沒想到今晚會突然戳中柯修的痛點。
“抱歉。”蘇鴻輕聲念道，給柯修杯子旁邊的杯子滿上一杯酒，一口灌下去，權當賠罪。
“蘇哥，你，不開車？”
柯修酒力不算好，喝的有點頭暈，見到蘇鴻也喝了不禁頭大。
不能醉駕。
蘇鴻笑了笑，扯了扯衣領，松開領結，禁欲優雅中透出狂野和不羈。
“沒事，找代駕就好，實在覺得果汁不能盡興。”
蘇鴻隨意找了個借口，掩藏了自己的不軌居心。
但柯修已經被酒精麻痹了大腦，他迷迷糊糊看著蘇鴻一邊吃菜一邊笑，只覺得這個男人的周圍似乎有光暈包裹。
是燈光么……
還是……想拯救自己的圣光呢……
蘇鴻假裝沒看到柯修迷茫又渴求的眼神，繼續吃吃喝喝，這么點酒對老畜生蘇哥來說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