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開花,間隔時間太長了。
大家雖然沒有明說,實際上,打心底對翠竹神賜之種開花結籽不報什么希望。
包括斑布自己,心頭一點譜都沒有,希冀,又自覺希望不大。
黎竹突然的話語,石破天驚。
黒桑反應最快,騰地一聲就跳了起來,喊道:“哪里?哪里?”
斑布也順著黎竹的目光張望,問道:“黎竹,哪里?”
焰簇斑茅此時也顧不得驚嚇到翠竹樹靈什么的了,第一時間展開精神念力,從竹林掃過,然后就發問道:“我沒找到。旱季沒到,竹子會開花嗎?隔這么遠,黎竹你是不是看的時間太長,出現錯覺?”
“你懂什么!我不會看錯!”
黎竹不由自主的快步向前爬行,爬出一段距離,又猛地轉身,說道:“焰簇斑茅,黒桑,你們兩個別跟過來,會嚇壞樹靈的。斑布,走,我帶你去看。”
斑布也用精神念力掃視過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黎竹,你確定是開花了?”
黎竹道:“斑布,傳承記憶沒有竹子開花的詳細記載,你不認識很正常,來,我指給你看。”
斑布滿頭霧水的跟著上前,來到竹林邊緣的一根竹竿下。
黎竹小心翼翼的彎曲觸角,輕輕指了指竹節交接的籜環位置,說道:“斑布,你仔細辨認。”
籜環位置有一個綠點凸起,應該是近半天剛剛發生,非常微小的變化,不易察覺。
斑布暗嘆黎竹看得真夠仔細,不確定問道:“黎竹,你能確定這是花穗?而不是竹枝嫩芽?”
“肯定是花穗。”黎竹道:“這個位置的籜環,不會側生竹子,更何況,竹竿成長定型,高度大小都穩定下來,不會再新生竹枝。”
黎竹說著,自己先疑惑了起來,絮絮叨叨說道:“金絲竹和斑竹的花穗都是從竹枝上生長出來的,雜交的后代雖說不同于任何一個竹種,但花穗也不能長到籜環上吧?”
斑布平復心情,寧靜心神,嘗試與翠竹樹靈溝通。
翠竹樹靈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致,不停地催促殺死領地入侵者,根本不回應斑布的詢問意念。
沒有任何思維能力的弱小靈魂,除了本能和稀少的記憶,其它的就是一片空白。估計它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
斑布轉而將注意力集中道籜環的芽包上。
黎竹沉思了兩秒,遲疑問道:“兩個極其相似但卻不用品種的植物雜交,誕生的新植株能成長更高大強壯。斑布,你說,翠竹神賜之種會不會發生了某種質變……就是,那種,凝結出來的不是竹米,而是竹果。”
黎竹繼續分析道:“竹米花穗生在竹枝上,竹果花穗才生在籜環上。”
“這TMD……有可能吧?”斑布抑制不住的激動。
“有可能。”黎竹點動觸角。
隨后,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口上說著有可能,心頭卻完全沒個準數,“竹米”到“竹果”,變異跨度太大。
遠處,焰簇斑茅耐不住性子了,喊道:“看清楚了嗎?是不是開花了?花在哪兒?我找不到啊!”
斑布分析道:“荀草種子是很小的圓形顆粒,荀草神賜之種凝結的草籽卻是長條米粒。由此推測,翠竹神賜之種凝結竹果……不是沒可能。”
黎竹道:“其實,咱們完全不用推測,再觀察一兩天就一清二楚了。”
斑布道:“沒錯。”
黎竹道:“不要再驚擾翠竹樹靈,咱們走吧。”
斑布道:“黎竹,你們先離得遠一點,我等樹靈平靜下來,試試與它溝通詢問。”
黎竹點動觸角,快速離開。
……
許久之后,翠竹樹靈的憤怒情緒可算是消退下去。
斑布彎曲觸角,指了指籜環的芽包,發出一串詢問的意念:這是什么?花穗?還是竹枝嫩芽?
翠竹樹靈也傳回一個疑惑意念:你為什么不殺死入侵者?
斑布無奈,只能傳去一陣溫和安撫的意念。
翠竹樹靈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歸復平常時候的疲懶。
斑布再次用觸角輕輕指了指竹竿籜環處的芽包,發去詢問的意念:這是什么?
翠竹樹靈傳回一個疑惑的意念:不清楚。
斑布想了想,改變詢問方式,用觸角指了指一根已經長成的竹枝,傳遞意念:竹枝。
新的詞匯。
翠竹樹靈有比較濃厚的學習欲望,傳回一個意念:竹枝。
斑布再次發去詢問的意念:這是竹枝嗎?
翠竹樹靈傳回一個疑惑意念:不知道。
自己身上長了什么都不知道……
斑布想啊想,最后指著竹竿,傳遞意念:竹竿。
翠竹樹靈跟著傳回意念:竹竿。
斑布又剖開浮土,指著地下的竹篼,傳遞意念:竹篼。
翠竹樹靈跟著傳回意念:竹篼。
……
斑布費了些時間,將竹子的各種結構名詞交匯翠竹樹靈,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個所以然,只能罷休。
遠處的黎竹和焰簇斑茅兩個正爭論著,見斑布走來,不約而同的詢問道:“斑布,確認是花穗嗎?”
斑布道:“現在還不能確認,等兩天看看吧。”
黒桑終于將火油松松子的原力全部消化,重新活潑起來,問道:“斑布,你將金絲竹和斑竹的雜交竹種種在了哪里?成長如何?咱們看看去吧。”
“同一個植物品種,神賜之種與普通植株之間,差距是天壤之別……又有相通之處。”斑布想了想,說道:“走,咱們看看去。”
……
金絲竹和雜交竹種都種在山峰北側,中下層的一片空地。
金絲竹株的成長明顯偏慢,今年播種的兩顆種子,目前都只有1根竹竿,而且高度僅200左右。
雜交竹種就稍快一些,地下莖發達,大都是生出了3根竹竿,除去第一根竹竿較為低矮,僅200左右,后來長出的第二根和第三根竹竿高度分別達到500和800左右,繼續成長,發展起來,竹竿肯定可以更高,超過斑竹的1000高度。
風鈴早就感應到黎竹它們的到來,與焰簇斑茅有矛盾,察覺到焰簇斑茅的氣息,選擇故作不知,沒有露面。此時感應到山上一行闖進自己管理的竹林,這才坐不住,飛上山。
“黎竹,黒桑,你們來啦!”風鈴打了一聲招呼隨之問道:“斑布,出了什么事情嗎?”
黎竹盯著雜交竹種的竹竿,激動說道:“應該是要開花了!”
斑布也發現了,雜交竹種的竹竿籜環上,有不起眼的芽包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