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石閔就不得而知了。
石閔只知道,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很舒適的環境里,渾身沒勁,好似一灘爛泥,但是身體卻燥熱異常,呼吸困難,就跟發燒了一樣。
良久,當石閔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就躺著兩具如豆腐一般白嫩細膩的胴體。一個是鄭櫻桃,一個是她的婢女小翠。
看著她們身上淤青的痕跡,還有一臉的潮紅,以及小翠下面的落紅,如梅花一般都落紅,石閔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說好的春夢了無痕呢?這不是夢是真的?
真是作孽啊!
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被女人逆推的一天!
石閔的臉色一沉,便低聲喝道:“娘娘,你到底想干嘛?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大王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我二人的!”
“棘奴,你會認為我是一個不知羞恥的賤女人嗎?”
看著鄭櫻桃那幽怨的眼神,一時之間,石閔又心軟了。
“娘娘,這個事情,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不然你我都將在劫難逃。”
“我知道。”
“唉,娘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愛上你了。棘奴,真的,能把自己的身子交給你,現在我就是死了都沒有遺憾的。”
石閔為之語塞。
“棘奴,我不敢奢求什么。藥效一會兒就過了,宮中的龍騰衛士的衣甲和令牌我都為你準備好了,等一下你換上了,混在龍騰衛士的隊伍里就能出宮去了。”
“娘娘,我……”
鄭櫻桃伸出手,捂住了石閔微微翕動的嘴唇,搖搖頭道:“這樣就很好。就當是一場春夢吧。”
在完成一個月的募兵工作之后,在石閔的號令之下,襄國的新兵便投入了熱火朝天的操練之中。
古代的士卒,弓馬嫻熟是必備的技能。但是這又要劃分騎卒、步卒、盾牌手、長槍手、弓弩手等兵種,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石閔不愧是一名合格的統帥,在將士們投入訓練之后,他隨即收拾細軟,搬到軍營去住,而不是跟石斌、石鑒、李菟這些統兵大將一樣,窩在城里的豪宅,每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
能與底層的士卒同甘共苦,身先士卒,且賞罰分明的主將,才是一名合格的主將!
戰國時代的名將吳起,殺妻求將,為世人所不齒,但是他一手組建和操練起來的魏武卒卻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而吳起自己的統兵之道亦是可以借鑒的。
據說吳起有一天在巡視軍營的時候,看見一個士兵腳底下長了膿瘡,還用嘴給他吸出了膿水!
這個石閔的自問做不到的。
“刺!”
“殺!”
“刺!”
“殺!……”
石閔按著劍,帶著自己的幾個心腹和親兵巡視各部將士的操練情況。
只見一名都尉拿著一條鞭子,口里喊著“刺”,然后在這一方場地上的士卒們便扎了馬步,刺出手中的長槍,大聲喊殺。
但凡是姿勢不夠標準的,或者是動作慢了,刺出的長槍力度不夠的,都會被這個都尉抽上一鞭子,或者是踹上一腳。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是石閔對他們說的。
現在的形勢很嚴峻,很危急,大戰隨時都可能爆發。
想要打造一直能作戰的軍隊,沒有一兩年的操練是不可能的。
這些剛剛拿起武器的青壯們還差的遠呢!
現如今,襄國與鄴城這兩個趙國的朝廷都在進行軍事備戰,不斷擴軍。能不能打贏這場仗,就要看雙方的戰術、后期補給、士氣和戰斗力等情況如何了。
石閔又到了另一個場地上,在那里,幾百個武士一手拿著圓盾,一手攥著環首刀翻滾在地上,做出了刺殺或者橫掃的動作。
與那邊的步卒一般,但凡的動作不合格的,都會被負責操練的都尉打上一鞭子。
還有另一個場地上,那是弓箭手的訓練。
這些新兵剛剛接觸弓箭不久,平日里握慣了鋤頭、鐮刀等農具的他們,初一接觸弓箭還真是老大的不適應。
這不,看著有的弓箭手射出去的箭連靶子都沒擦到,石閔就不由得搖頭起來。
除了這些,還有徒手格斗,或者是拿著長槍、利劍進行格斗的。不過新兵們真是沒什么動作出來,橫掃、劈砍的動作好似雜耍一般,毫無力度,讓石閔看了都直搖頭。
“這樣可不行啊。”石閔不甚滿意地對跟隨的眾將說道,“現在襄國與鄴城都進行了軍事備戰,大戰一觸即發。大王欲在三個月后,即明年的開春大會諸侯,討伐石宣的叛軍。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在訓練上必須嚴格!練死幾個人我不在乎,但是在三個月后,新兵們必須初具規模,至少基本都排兵布陣,基本都揮砍動作是要會的,是要熟練的!可是你們看看,這些弓箭手射出去的箭矢,有的連靶子都碰不到!這不是浪費弓箭嗎?”
“大都督息怒。”在一側的董匡出聲道,“大都督,眼下的訓練已經夠嚴酷的了,再加強訓練,不知道會有多少新兵承受不住啊!畢竟每個人都身體素質都不一樣啊!”
“那就給我按照他們的身體素質進行操練!體格好一點的,身體素質強一點的,增加訓練,晚上加肉,軍餉開多一點。體格和身體素質差一點的,就適當的訓練!一定要劃分好強弱之別,然后分成幾個隊伍!”
石閔沉聲道:“軍中要信奉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這……大都督,具體要怎么做呢?”
“強兵每人一日一頓肉,一斤。弱卒每人兩日一頓肉,半斤。要嚴格控制,而且要明確劃分,強兵的住宿和用餐一定要比弱卒好!”
“諾!”
“還有,沒有完成一天的訓練計劃的,不準吃飯!提前完成的,提前休息,酌情增加訓練!”
“諾!”
石閔現在就像一個萬惡的資本家,在剝削和壓榨宛如工人一般都士卒。但是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強大的人總是要比弱小的人混的好的。
石閔隨后又來到了一個場地上,看看騎兵的訓練情況。
為了早日成軍,訓練這些新兵蛋子,石閔制定了極為嚴苛的訓練計劃,同時,還按照新兵的地域、民族、個人習慣和身體素質等方面劃分了所屬兵種。
譬如步卒、長槍手、盾牌手等兵種,一般都是聽話的漢人做的。而騎兵這樣的兵種,則是由羌人、羯人、鮮卑人等這些異族的胡人擔當。
沒辦法,這些胡人好多都是牧民,在馬背上出生的人,他們就是天生的騎士,很容易就能操練起來,組成一致有戰斗力的騎兵。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些胡人都性情都是桀驁不馴的,想要讓他們完完全全的服從命令,做到令行禁止的地步可不容易。
就像石閔現在看到的這一幕一般,一個挨打的胡人氣不過,反手就將一側的都尉拉下馬,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住手!”
看見這個情況,石閔立即上前去制止。
”發生了何事?”
那個都尉很是憋屈地回答道:“是這樣的。大都督,這個羯人不聽話,動作慢了一拍,我打了他一鞭子,他不服氣,所以我們就打起來了!”
“是這樣嗎?”石閔臉色一沉。
那個羯人倒是不敢對石閔太放肆,低著頭道:“大都督,我不是不聽話,而是氣不過!他雖然是我的長官,我的頂頭上司,但是也不能這么打人不是?”
“嘿!你毆打上官還有理了!”在一側的王平是一個暴脾氣,看不下去了,頓時憤憤不平地道,“要你這樣的,放我的手里操練還敢暴打上官的士卒,老子第一個就砍了你知道吧?”
石閔擺了擺手,示意王平稍安勿躁。
未曾想,那個羯人還是一個硬骨頭,聽了王平這話,還忿忿不平地道:“老子就是這個脾氣!哼,老子本來沒想到這兒當兵的,是我阿爹非要讓我來的!原以為還能混上一個官兒當當,沒想到竟然這么憋屈!老子還不想伺候了呢!”
“你想干嘛?”
“我要回家!這兵老子不不當了!誰愛當誰當!”
石閔的臉色十分陰沉:“你說的這是什么混賬話?你以為軍營是你家,能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嗎?你現在離開軍營,就是逃兵,我可以立馬殺了你!”
“這……”
“還有,你現在的罪過大了。不服軍令是一條,毆打上官是一條,現在還想當逃兵?數罪并罰,我現在就是殺了你,你家都沒地方說理去!”
聞言,那個羯人嚇了一跳,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地道:“饒命啊大都督!小的再也不敢了!”
“現在知錯了?晚了!”石閔哼了一聲道,“我石閔打仗,何以能百戰不殆?不僅僅是依靠我石閔的指揮能力,麾下之兵將上下一心,令行禁止才是關鍵!今日你犯下了如此的罪過,不懲罰你何以振軍法?來人!”
“在!”兩個趙卒站了出來。
“把他給我拉下去關禁閉。一日不許喝水,兩日不許吃飯!關上五天!任何人都不許跟他說話!”
“諾!”
在場的將士們表示很無語,一片鴉雀無聲。
最終,還是王平忍不住詢問道:“大都督,這關禁閉是什么懲罰?”
“什么懲罰?呵呵。”石閔云淡風輕地笑著道,“關禁閉可是一種很可怕的懲罰。不過,這不同于鞭笞或者是打軍棍這樣對于肉體上的懲罰,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懲罰。”
“你信不信,不出三五日,這個桀驁不馴的士卒就會心理崩潰?以后再也不敢觸犯軍法了?”
“這……有那么神奇嗎?”
石閔笑而不語。
關禁閉應該是一種比較行之有效的懲罰,又不會顯得太殘酷。為此,石閔特地在軍中設置了一些小黑屋,用來關禁閉的。
但凡是被關進小黑屋的士卒,就一輩子都不想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