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很雅致的建筑,不大,但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應有盡有,這種南人風格的建筑,在此時的商朝社會上層,是很少見的。
住著這種府邸的,只有商賈和底層的官員。
木雕門樓上,有三個大字“少師府”!
少師,是通曉音律的樂師,專門為王族演奏、創作樂曲,比如祭祀樂曲、鼓舞士氣的樂曲等。
而這座府邸的主人,是個奇葩,他的名字叫師延,專門創作宮廷舞曲,商人稱之為“靡靡之樂”。
多次有人上奏紂王,罷免師延少師職務,但每次都被紂王輕描淡寫的帶過。
但是這一次,這座府邸,卻是遭逢大難。
借著銀色的月光可以看到,這府邸里竟然沒有一個活人,橫七豎八、死狀凄慘。
而這時,在府邸的大廳中,孟駒和那位偷天門的余先生,正在謀劃著什么。
“孟將軍,你也太狠了吧?”
孟駒淡淡道:“放心,我身上帶著能屏蔽天機的符箓,沒人能查到是我們做的。”
“是你做的。”余先生強調道。
“呵呵,到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余先生苦笑道:“為了你這幾百荒玉,如果這次的事情敗露,我真是……哎”
孟駒咧開嘴,露出森然的牙齒道:“赤霞道童的眼睛治不好了,而那秦鋒三番五次的羞辱于我,我這次要讓他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發現,胸口有一道黑線,更加濃郁了幾分,等他有所察覺,再次觀看時,那線條再次隱沒。
“時間緊張,快開始吧,等到被人察覺,脫不了身,我們就慘了。”
“好,好。”余先生閉上眼睛。
心道:“這次事件結束后,趕緊和這人劃清界限,偷天門弟子,頂多偷點東西,還不至于,去做致人于死命的事情。”
突然,一道無影無形的手臂,從余先生的背部長了出來。
就連站在旁邊的孟駒都沒有發現。
房間中。
火娃坐在椅子上,拿著火精玉,已經舔了好幾個小時。
“這氣息,簡直太舒服了,還是吃了吧,以后還有更好的。”
“啊嗚。”
張嘴把火精玉丟進去。
但是,當他上下牙齒咬合到一起時,卻什么都沒有,愣了大半天,才反應過來。
慘叫一聲。
“啊,我的火精玉呢?我的火精玉哪去了?”
孟駒看著一團火焰出現在大廳中,驚喜道:“余先生成功了?”
“幸不辱命!”
誰料孟駒卻搖頭道:“不夠,不夠,這樣還不足以,把秦鋒吸引過來。”
余先生皺眉道:“孟將軍,這是之前說好的,你不會變卦了吧?”
“余先生,你想那小娃娃身上都有如此寶物,那秦鋒呢?他這樣的天驕,如果把他的乾坤袋偷過來,你一輩子都不愁修煉物資了。”
余先生搖頭道:“風險太大,不做。”
“再給你加三百荒玉,而且偷到的東西,也全歸你。”
“全歸我?不論是什么?”
孟駒點頭。
還很有誠意的把三百荒玉拿出來,放在余先生面前。
余先生點頭,再次閉上眼睛。
片刻后,一條粗壯的手臂,從他的背后長了出來,無影無形。
雖然看不到,但孟駒還是打了個冷顫,心道:“這神通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話音剛落,沒多久。
余先生突然慘叫一聲,虛空中一道深紅色的火焰,從天空的另一頭,一只燃燒到他的背后。
這一次,孟駒總算是見到了傳說中的第三只手,但卻是一只被火焰燒斷的斷手。
孟駒暗道一聲不妙,也不管這余先生,念了個咒語就隱身離開。
臨走還把桌子上,余先生沒有來得及收走的荒玉、火精玉給帶走。
秦鋒順著虛空燃燒的火焰,幾個閃身,就來到這處院落之中。
而這時候,他后背一片通紅,一只小朱雀和一頭小金龍,不停的飛舞著,剛才一只無影無形的手臂,想要摘走他的乾坤袋,在快要得逞的那一刻,朱雀和金龍,從脊椎骨飛出來,把這條手臂給廢了。
秦鋒臉色陰沉,因為這無影無形的手臂,竟然逃過了他的感知!
等到余先生悠悠醒來,看到面色不善的秦鋒,苦笑道:“我認栽,但,你還是快走吧,那孟駒為了害你,不擇手段,再不走就遲了。”
“你是說院子里,那一堆死尸?”
“你知道?”
秦鋒沒有回答,淡淡道:“相信因果嗎?”
余先生搖頭:“我們偷天門,不能相信因果,否則,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秦鋒冷笑。
這次他真是有些怒了,三番如此的挑釁,以為收拾不了你?孟駒是吧?就算是圣人弟子,你也死定了。
就在這時。
一個夜明珠,從府邸外部飛進院子,把這里照的燈火通明。
連假山旁,池水中的金色、紅色的游魚,都看的一清二楚。
幾千城衛軍,把這座府邸包圍。
看到院子中的慘狀,領頭的統領,怒道:“大膽狂徒,竟敢如此。”
越是往院子中走去,越是憤怒,看門的守衛、侍女一干人等,統統七竅流血,莫名死亡。
這種大案,幾十年不出一次。
當看到師延死在古箏旁時,這統領內心已經在顫抖了,這是要出大事啊!
別人不知道,覺得他只是一個宮廷樂師,只是一個少師職位的小官。
但是他卻知道,這師延深得紂王喜歡,宮廷召開的宴會,每一次師延都會到場,一次不落。
這是何等恩寵?
“完了。”
這次他負責看守這片區域,肯定要被牽連了。
明白了這一點,就更加憤怒,大喊道:“把里面的狂徒,給我抓起來!”
秦鋒站在大廳前的院子中,背著手,沒有一絲焦急,任由這些衛兵,將自己包圍。
余先生也從屋子中走出,想要辯解,說自己的是被人陷害,但是,那孟駒做事謹慎,竟然沒有留下什么證據。
空口無憑,就算是說了,這些暴怒的城衛軍,也未必會相信。
到了天牢,那就完了,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而那孟駒卻可以逍遙法外。
越想越氣憤。
余先生發誓,如果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叫孟駒全家上下雞犬不寧。
這城衛軍統領官職不低。
商朝一般的武官,分為大亞、多亞、馬亞、射壓,在戰場上地位最高的是馬亞,而這名城衛軍就是僅次于馬亞的大亞武官。
名叫尚云。
是武官中的翹楚。
還想著能夠升職,前往戰場建功立業呢,這事情一出,估計很有可能被打發到閑職上。
至于,最壞的情況,他不敢去想。
此時,看著在月色下假山旁,背著手靜靜站著,仿佛在欣賞池魚的秦鋒。
胸中的怒火噴薄而出,恨不得生吃了他。
“愣著干什么?上啊,把他給我抓住,放心,就算是再強的修士,來了朝歌也得盤著。”尚云指著氣運云海道。
秦鋒轉身道:“這位通統領,何必動怒?”
“你說呢?”
“你覺得,這事情如果是我做的,我會在這里等著你找上門?”
秦鋒彈了下指頭,一縷金光飛出,地面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
片刻后。
地底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聲響。
尚云瞳孔一縮。
輕描淡寫就能有如此威力,在自己來之前,他如果想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余先生在一旁也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大聲道:“我是偷天門門人,李靖府上的孟駒雇用我,偷了秦鋒的東西,然后吸引他過來,嫁禍給他。”
“證據呢?”尚云道。
“另外,偷天門的人,名聲可不怎么好,我能相信你嗎?”
余先生苦笑。
不過尚云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人前往李靖在朝歌的府邸,把孟駒給找來對質。
秦鋒淡淡道:“這位統領,不妨耐心等孟駒前來,到時候會有一場好戲看。”
尚云看著秦鋒,只覺得這人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氣度,莫名就讓他信任,而且他也感覺出來,這人要是真的想逃,估計這朝歌城,留不住他。
至于通天寶鑒。
只有在遭受挑釁時,才會出手,如果一點點小事,就出手,還怎么震懾大羅金仙級的存在?
“好吧,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到時候給我一個交代。”
秦鋒緩緩道:“一會便知。”
早在地寶殿時,他就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