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王協送別幾位大人之后,便匆匆換上戎裝快馬直奔河內而去。
河內郡本是丁原再次訓練并州軍馬之地,如今丁原離去便留下軍營交由張楊處理,而張楊升任并州刺史去了晉陽,此處便交由原來的拒北校尉朱陽在此訓練新軍。
王協連夜來到新兵軍營,原本這里就駐扎著十萬人的部隊,因此如今十萬人在此扎營也并不覺得擁擠。
王協下了馬便來到中軍主帳升帳。
左右座上分別是淳于瓊、陳力、衛勝、朱陽四人。
黃敘與阿漢、李蒙、趙牧四人則是站著。
王協掃視眾人,特別是朱陽,他雖知道此人,卻并沒有打過交道,朱陽起身拱手道:“下官朱陽,見過州牧大人。”
王協示意朱陽坐下說道:“朱校尉,本官來此何事想必你也清楚,匈奴占了拒北關讓你蒙羞,如今有機會連本帶利的還回去,你準備好了嗎?”
朱陽眼神一顫,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是王協嫡系此番定是受到排擠,卻不想王協竟有重用自己的意思,朱陽跪地抱拳道:“拒北關之恥下官沒齒難忘,愿隨州牧大人蕩平匈奴,一雪前恥!”
王協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如今新兵訓練的如何?”
說到新兵,朱陽有些得意道:“我并州男兒尚武,個個都是好樣的,只不過沒有上過沙場,怕是還要磨礪。”
王協點頭意氣風發道:好,如今正是春耕時分,我等再次整軍三個月,然后北上去收桑乾、馬邑的稻谷!“
眾人也紛紛響應,王協安排幾人分別去信調集人手,沒過幾日,郭縕、高順、曹性、方悅、張遼五人得王協任命,紛紛趕赴河內。
由眾人將所有人重新編制,組成五萬騎兵,五萬步軍。
高順在郭縕的全力資助下湊出了整整三千人的陷陣營,裝備為全軍最為精良的。王協知道高順所訓練的陷陣營乃是重甲步兵,這樣的部隊極難遇到對手,缺陷就是投入巨大根本無法大面積建制。
淳于瓊、方悅、張遼、郭縕被任命為騎兵統領,高順專管他的陷陣營,衛勝、陳力、朱陽、曹性被任命為步軍統領,阿漢跟黃敘統領王協的親衛,趙牧、李蒙負責軍需后勤。
王協將新兵老兵混編,然后重新考察啟用低級軍官,如此一來軍中即便存在不服管教的情況也不會出現大的變動,新老混編也讓新軍可以從老兵處學習作戰經驗。
三個月的時間里,王協也吩咐眾人挑選有才能品行端正的人任用,如此才能保證不出現動亂。
三月之期將滿,王協去往晉陽與張楊當面協商糧草軍需事宜,做著北征最后的準備。
這個丁原麾下的得意下屬,對待北征自然不敢有絲毫馬虎,而糧草囤積之所最佳地點自然是雁門郡無疑,這個雁門太守王匡原本效忠董龐,如今董龐一死他生怕牽連自己,得知王協到了晉陽連忙跑過來獻殷勤,哪里還敢在背后搗鬼。
高順的陷陣營與郭縕的騎兵早已先行一步在雁門關集結。
郭縕原本的親兵一千人如今也加入了北征大軍,他這親兵都是雁門當地人,對于地形十分熟悉,故而王協安排作為先頭軍去順便打探一下軍情。
不日大軍于雁門關內集結完畢,雁門關守將郝萌如今見到王協屁都不敢放一個,王協要什么給什么,不敢多說半個字,恨不得自己就離開雁門關。
王協在雁門關城樓上駐足遠望,看向遠處,當年他便是一路從馬邑殺出重圍逃回的雁門關,對于這兩關之間的地形了然于胸。
“可惜云長不在,否則我麾下又多一戰將!”王協可惜說道,心中想起關羽沒有了音訊,實在可惜。
李蒙來到王協身邊道:“主公,所需軍糧已經悉數抵達。”
王協點了點頭,雁門關到馬邑與桑乾二縣不過百里,一日便可抵達,無需為軍糧的事情太過發愁。
他說道:“傳令各營統領前來帳前議事。”
一塊巨大沙盤面前,王協負手而立,手中一個細條在手,不多時各營統領都到了。
王協清了清嗓子準備安排作戰計劃,他拿手中細條指了指桑乾與馬邑兩座城池朗聲道:“此二城皆為土城,城池不算高,不過匈奴在此二城及拒北關共計屯兵十二萬,其中桑乾就有十萬匈奴,由匈奴右谷蠡王卡耶率領,恐不日就要前來攻打雁門關。”
王協看了看眾將神情,雖都緊鎖眉頭眼中卻掩飾不住的求戰欲望,王協欣喜將領的求戰欲望高,士卒的士氣就高。
他安排道:“此番我探聽得知匈奴對雁門關勢在必得,精銳盡出,若是此戰可大敗匈奴,匈奴至少多年無力再大舉進犯我華夏。”
王協心中知道要不了多久就得爆發黃巾之亂,華夏大地生靈涂炭,若是匈奴再趁機入侵,豈不是會使得五胡亂中華提前到來,他可不能成為這個罪人。
淳于瓊豪氣道:“怕什么!來多少殺多少,老子的手早就癢癢了!”
眾人聞聽大笑起來,王協繼續說道:“諸位,匈奴想要攻打我雁門關簡直癡心妄想,不過既然來了敵攻我守,自然要多消耗一些他們的兵力,這樣我們反攻桑乾便更加容易。”
眾將點頭,畢竟據險而守比攻城所付出的代價要小太多了。
正巧在此時前方探子來報,匈奴右谷蠡王卡耶率軍十萬自桑乾拔營而起向雁門關而來。
王協眼神中閃過一絲兇厲,他嘴角勾起說道:“看來明日便可以會一會這個匈奴右谷蠡王了。”
“大家吩咐各營今夜酒肉暢飲,早些休息,明日準備迎敵!”
眾將領紛紛抱拳拱手應諾,而后散去。
夜晚的城樓上東風烈烈,旗幟嘩嘩作響。
北方匈奴結營成片,萬點燈火亮起,王協愣愣出神,轉念他猛灌了一口酒,眼里僅有的一絲迷茫也隨著那一口烈酒的辛辣蕩然無存,取得代之的是無聲而狠厲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