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雖然走了,謠言卻并未能止于智者,大約,這村里的人都不是智者吧。
杜麗坐山觀虎斗,看著初蔚的名聲每況愈下,不見好轉,有些幸災樂禍。
初蔚有點坐不住,雖說收情緒值是大事,但她這是雙拳難敵四手啊,這么傳下去,指不定別人就真的相信了啊。
賀聞遠的爸媽要是受到影響,那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這天,初蔚和黃曉在院子里分摘棉花,把棉花朵兒里的棉花分出來,裝進竹簍里,最后交到生產大隊上。
初藍去黨支部接受黨章教訓了。
至于她的活兒,初蔚和黃曉都給她留著呢,晚上吃了晚飯繼續干活。
籬笆院外面不遠處,就是大堤,杜麗推著自行車,下了大堤,往居民點這邊走來。
河灘處有婦女在洗衣服,都跟杜麗打招呼。
杜麗從車龍頭上取出幾個包裹,遞給那些婦女,似乎是他們托杜麗從公社帶回來的。
黃曉一邊摘棉花一邊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人:“這杜麗,在這上花溪大隊的聲望還是不錯的,長得不錯,高中畢業,有文化,為人也隨和,鄉里鄉親托她帶個東西,從來都不會拒絕的。”
初蔚點點頭:“哦,那還挺好的。”
“她托人想跟賀家做親呢。”
初蔚倏然瞇了眼,賀聞遠在老家都還有桃花呢,商行里也有,他桃花可真多。
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賀聞遠沒同意,這姑娘,癡情種子,還等著呢,這鄉里鄉親的,都盼著她嫁給賀聞遠呢,民眾基礎很深厚呢。”
初蔚心中哼了哼,民眾基礎再深厚,也架不住賀聞遠喜歡的是她初蔚。
想著,不由得挺直了腰桿。
杜麗打好自行車,在河灘邊跟婦女們拉家常。
初蔚和黃曉摘完一簍棉花,抬著往西邊生產大隊去。
經過河灘的時候,就聽到后面仍然是竊竊私語聲,無非還是說她亂搞男女關系,還說她手段下作,把人家程英整走了。
怎么難聽怎么來。
初蔚放下了手中的竹簍,往河灘邊走去。
黃曉跟著她,一邊走,一邊挽袖子。
初蔚一走近,那些婦女就停了議論,個個就這么盯著她。
初蔚冷聲道:“這事都已經平反了,你們還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杜麗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坐山觀虎斗。
蹲在河灘旁洗衣服的其中一個婦女道:“你多能耐,我們可不敢招惹你,到時候大隊長支書啥的都站你那邊,我們豈不是要倒大霉?”
初蔚沉了臉:“嬸子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大隊長和支書被我糊弄?不公正?偏幫我?”
情緒值30,擴地三分。
那婦女咋舌,扯到領導,他們可不敢胡說。
黃曉氣得咬牙切齒:“我說你們這群長舌婦,整天是不是沒別的事干了?為什么老是揪著初蔚不放?”
后頭一個婦女膽子大得很:“你說程英看到你推開那男的還給了他兩巴掌,那程英咋不出來作證呢?還被弄走了,說不是你弄的,誰信啊?”
杜麗冷笑一聲。
就是,誰信啊?
突然,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