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雖然寒冷,但這堂屋朝南,門口也淺,陽光能照得很深。
三五成群的麻雀棲在光禿禿的枝干上,嘰嘰喳喳地叫著。
幾人說說笑笑,好不快樂。
杜麗在那大堤上喝了一肚子冷風,得到了鄉親們一致的同情,這才狼狽不堪地離開了小橋。
今兒她面子里子都丟了,賀聞遠一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一看就是被那小知青迷得神志不清了。
初蔚迷惑男人的本事,可真是讓她望塵莫及,又心生擔憂。
她從念書的時候,就喜歡賀聞遠了,這么些年,雖然他一直對她很冷淡,可對他的喜歡,卻是與日俱增。
可偏偏,半路殺出個初蔚來,初蔚這叫橫刀奪愛,她又怎么能不恨呢?
知青宿舍,初蔚問聞月在縣城賣豆腐有沒有被人欺負,聞月直擺手說完全沒有。
“因為車間主任是我二哥的同學,有他關照著,廠子里的工人對我都挺好的呢。”
初蔚低頭笑了笑:“你二哥挺厲害的嘛,同學都對他挺好的。”
聞月笑瞇瞇地看著初蔚:“我二哥以前上學的時候,回回都考第一,方方面面都優秀,又樂于助人,還不愛顯擺自己成績好,男同學都喜歡和他玩,女同學……”
初蔚捏了捏手指。
她知道,女同學都愛慕他,杜麗就是其中一個。
看來,太過優秀,可不是什么好事呢,遭人惦記。
聞月看初蔚表情有些失落,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道:“我二哥一個都不喜歡,上學的時候從來不跟女同學走得近,那時候農忙的時候,還有女同學想上我家來幫忙呢,我二哥也都不要,畢業了之后,上我家說親的有幾個,二哥一個都沒答應。”
初蔚微不可見地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小得意。
就是嘛,遭人惦記又怎么樣,他心里可只有她呢。
黃曉一邊吃豆子一邊瞥初蔚:“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看把你得意的。”
初蔚嗔怪:“誰……誰得意了?”
黃曉白了她一眼:“誰接話誰就得意了。”
初蔚氣鼓鼓地不理她。
幾人又笑出聲來。
大風商行,賀聞遠趕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派出所有領導在老板的辦公室,他要去大概匯報一下這次和派出所合作剿匪的事。
他在老板的辦公室外站了站,眉頭緊鎖,神色凝重,最后,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
他推門而入,胡向前從工作中抬起了頭,神色倒是還很和善:“聞遠回來了,我已經接到虞山那邊派出所的通知了,說你這次又是英勇擒賊,上面也對你表示了嘉獎,說你雖然退伍了,但是智勇雙全,真是人民的好兒子。”
賀聞遠淡淡:“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胡向前摘了眼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連帶著我們大風商行都沾了光,上回被你小子溜了,今兒晚上,你說什么要上我家一趟,跟我這老頭子喝上兩杯,嗯?”
賀聞遠神色微沉,果然,這是逃不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