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放著一堆藥,只是他沒有拆開,他也懶得吃藥,除了工作,他似乎對什么都提不起勁來。
一只手伸了過來,打開藥盒,擠了兩顆膠囊出來,伸到他眼前。
他沒有看,只淡漠道:“放著吧,我自己會吃的。”
她沒有縮手,還是固執地捧著藥。
賀聞遠仲遠將視線轉移到了她的手上,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初蔚的手。
男人喉結一滾,抬眼看她。
一眼萬年,他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像林深濃霧之間的仙女,若隱若現的,讓他不敢相信。
“生病了?”
她開口了,聲音軟軟的,關心的意味很明顯。
李寶劍站在門外,雖然淋著雨,聽著也覺得窩心,就這么傻笑著。
賀聞遠張了張嘴,壓抑著內心的狂喜,故作鎮定道:“小感冒而已,你別擔心。”
初蔚視線轉到手心里的那幾顆藥上,聲音多了點強硬的意味:“吃藥。”
“嗯,我吃,我吃。”
他連忙伸手去接,兩人手指相碰,因為生病的緣故,他掌心比平常更燙人,他仿佛是故意的,故意抓著她的手,讓她把藥片倒進他的手里。
李寶劍在外面直搖頭,他喊了一天讓老大吃藥,都沒見老大聽話,到底是嫂子的話好使。
初蔚摸了一下杯子,杯子都是冷的,便拿起一旁地上的熱水瓶,倒了一些開水,摻兌了一下,遞給他:“這一杯都喝掉。”
賀聞遠聽話地咕咚咕咚喝完了一大杯熱水,哪里還有雷厲風行決策者大少爺的狂霸模樣?完全是聽話的大狼狗。
初蔚拿起他放在桌沿邊還燃燒著的香煙,皺了眉頭,書桌旁還放著一瓶洋酒。
“既然生病了,就不要抽煙喝酒。”
說完,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賀聞遠就這么看著她,溫柔的光線籠在她身上,一段時間不見,他想她都要想瘋了,卻不敢去見她,怕惹她不高興,又因心底深處的愧疚,因為前生的那些羈絆和牽扯。
可現在,她近在眼前,他終究還是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初蔚輕輕掙扎了一便,沒掙得開。
“聽說你為了我的仁醫值,獻祭了心頭血?”
賀聞遠的臉色驟然一沉,該死的李寶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說出去,竟然還是這么守不住秘密。
他垂了眼簾:“我知道你爺爺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初蔚眼眶驟然一紅,半晌說了一句‘謝謝’。
賀聞遠握緊她的手:“不要和我說謝謝好嗎?”
初蔚背過身去,假裝看風景,伸手擦了一下眼角。
“前生的事,我不記得,所以我沒辦法為自己辯駁什么,你說的那些,我也不確定到底中間有沒有誤會,只是既然投胎了,重活一世了,我想盡可能地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初蔚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爭中。
看著他那雙期冀的眼睛,‘不’這樣的字眼根本無法說出口。
可以前的恩恩怨怨如跑馬燈一般在她眼前奔騰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