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琴哽咽著被盛中銘拉走了。
賀聞遠看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再一次換上手術服走了進去。
站在病床前,她仍然和昨天一樣,了無生氣,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手指顫抖,不敢多用一分力道。
如果他已經完全恢復了上輩子的術法,那他就可以讓她醒來,可偏偏,他現在毫無章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躺在這里,不知道該用什么辦法救他。
他站了許久,沈業琛道:“出去吧,你站在這里沒有任何作用,她也不會立刻醒來。”
賀聞遠是被沈業琛拉出去的,一出去,就看到走廊盡頭走來一個人,是夜煊。
他也知道了。
夜煊手里拿著金屬制的黑色盲杖,竟多了幾分神秘的疏離感。
走近,黎叔提醒他到了。
夜煊聲音里暗含著怒氣:“你就是這樣保護他的。”
賀聞遠一言不發。
半晌才道:“我怎么樣才可以救她?”
夜煊輕撫著拇指上的戒指,淡漠道:“你想救她?”
賀聞遠咬牙:“你該知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要救他。”
“去你辦公室說話。”
賀聞遠的辦公室,外面暴雨如注,這個季節,這么大的雨,有些反常,室內一片靜謐。
夜煊手中握著權杖,來回踱步,賀聞遠心急如焚:“有什么辦法可以救她?”
“我知道你為她的心臟上了一層保護結界。”
這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上輩子本就是賀聞遠害死了她,即便他假模假式碎了自己的玄石換來她的重生,那也是他有錯在先,他該死,他應該奉獻出一切換得她的重生,這種事根本沒必要掛在嘴邊。
“我母家留下的醫術可以修復你留下的結界。”
賀聞遠眼睛一亮,總算是看到了希望。
“但……需要你的一些異術。”
“要我的什么都可以。”
夜煊輕哼一聲:“如果我說,她醒來之后忘了你,你也可以嗎?”
賀聞遠眼神倏然一緊:“她傷的是心臟,為什么會忘記我?”
夜煊微抬著下巴:“前世今生,你都害她身臨險境,你只要在她身邊,就只會給她帶來危險,我給過你一次機會,因為瑜兒她心里只有你,我本來是想說服自己,替你換眼睛給她弟弟,從此以后不再過問她的事,可你的所作所為,讓我無法再相信你。”
賀聞遠據理力爭:“這只是……著只是……”
“意外嗎?你敢保證以后這樣的意外就沒有了嗎?或許你可以讓蘇云夢為此付出代價,可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大弟子墨辭,他現在的術法,比你厲害,他也在海城。”
賀聞遠如同泄了氣一般,雙拳緊握,眼眶腥紅。
“你放過瑜兒吧,從前是我沒看管好她,讓她誤入了你的境地,她已經為此,為你付出了很多,請你放過她。”
賀聞遠眼簾輕顫:“如果……我不放呢?”
“那你的愛就太自私了,你不配說愛她。”
賀聞遠猶如困獸,在他的囹圄之中掙扎無果,頹喪道:“只有這一條出路嗎?你以為他忘了我就會和你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