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病,要他命!
葉最踏步向前,舉劍直刺童標的心臟。
這一劍勢如奔雷,快若流星,普通的武林人士根本無法抵擋。
“哼!”
對此驚人一劍,童標卻神色自若,毫不動容。他抖抖衣袖,左手迅速接住從衣袖中落下的匕首。
世人皆知他在五虎斷門刀法上造詣不凡,但甚少有人知道其實他在匕首上花費的功夫猶超刀術。
所以惹到了童標的人很多都是死在這隱秘的殺手锏下,就連峨眉雙秀亦不例外。
此刻,童標好像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不避即將刺來的長劍,握著匕首,朝葉最的胸膛插去。
他出招快且詭異,令人應對不及。
眼瞧著匕首離葉最心窩越來越近,童標內心一陣激動,又有一個青年才俊將命喪他手。
葉最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他手中劍上挑,飛速掠過童標雙眼。
“啊——”
童標前進的身形瞬間停下,慘叫起來,一張肥臉上滿是鮮血,他的一雙眼睛廢了。
葉最走到童標的身旁,手腕連動數下,用劍將童標的外衣劃為數塊。
當那衣服四散分開的瞬間,童標的身上驟然發出一陣金光。原來,他身上居然穿了一件刀槍不入的金絲甲。
葉最指著童標,不屑的一笑,道:“你以為穿著甲衣就能騙過我?看你這臃腫身材就知道你是個貪生怕死的家伙,若是里頭沒鬼,怎敢同我拼命?”
說是這般說,葉最其實還是通過峨眉雙秀的記憶知曉此中的玄機。
童標聞言頓時停下慘叫,他釋然狂笑,道:“好小子,你這般賊,老子栽在你身上也不冤。”
說完,他仰起頭,高聲叫道:“老子的人頭現今就在脖子上,你要拿就殺了我吧!”
葉最搖了搖頭,對于童標的處置,他心中早有計較。
提著劍,他前進幾步,將面前的童標生生削成人彘。
“狗日的!要殺就殺,折磨人算啥?你這個雜種,瘋子……”
童標慘叫出聲,四肢離體的劇痛令他精神都快崩潰。近些年醉生夢死的生活,實在消磨了他太多的意志。
葉最不理會從童標嘴里吞出來污言穢語,他目光如電,從出來的無敵門弟子身上掃過。
此刻,在無敵門眾人心中,他簡直比吃人的妖魔還可怕,沒有敢直視他的目光。
葉最抬腿朝出來的無敵門弟子走去,眾人卻都像是中了邪術一般,身子僵直,連后退一步也不能。
走到人群中,葉最臉上無喜無悲,他手臂再動,手上劍化作一道白光,從一個個無敵門弟子身上掠過。
一陣慘叫中,葉最一連砍下十八人的四肢。
清點過人數后,他摸摸下巴,苦惱道:“還少了十二個人!”
他的話如同死神的呢喃,令所有無敵門徒們臉色發白,滿頭大汗。
“我……我去找……”
一個無敵門弟子忽然抬起手,滿臉決然道。
他身旁的同伴皆大吃一驚,隨后猛省。
如今背叛無敵門,或許還有生機,反之,恐怕活不過今日。
再說只是口頭上答應,等脫離眼前妖魔的視線就逃離東平鎮,難道魔鬼還會在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身上多花時間?
當下,所有無敵門弟子全部嚷嚷著說愿意替葉最找回不在分舵的兄弟。
葉最當然不肯相信這群毫無誠意的無敵門徒,他一指最先反叛的漢子,漠然道:“這些無敵門弟子里,只要你砍下當中任何一人的手臂,我就讓你去。”
他話音剛落,那漢子就滿臉殺氣的砍下身旁一人的胳膊。
葉最禁不住多看了這漢子幾眼,對其行事之果斷贊嘆不已。
隨后他指了指天上的太陽,冷冷的說道:“我給你半天時間,若你響午還不回來,就等著在以后的歲月里被現在的同伴追殺吧!”
漢子重重的咬了下嘴唇,踉踉蹌蹌的往遠方走。
他果真沒有讓葉最失望,還沒到預定時間,十二個曾經欺辱過峨眉雙秀的罪犯全都出現在葉最的面前。
葉最一一將其削為人彘,和之前的二十四人一同放入棺材中。
他再次雇傭鎮上膽大的閑漢,將三十八幅棺材運到興隆客棧。
棺中三十六人,葉最全都給予治療,確保他們至少兩個月不會死。
當龐大的棺材隊伍出現在興隆客棧門前,店里吃飯的客人立時跑得精光。
掌柜哭喪著一張臉,看著葉最,恨不得嚎啕大哭。葉最卻連望也不望他一眼,帶人進到后院。
小心翼翼的將埋在土中的峨眉雙秀放到一早預備好的頂級棺材中,葉最再度雇人,領著三十八幅棺材前往峨眉。
一時間,無敵門分舵被人挑了的消息傳遍大江南北,附近幾個無敵門的分舵合兵一處,意欲拿下葉最。
他們的實力卻遠不能和葉最匹敵,非但沒有任何收獲,反而損失慘重。
也虧得葉最選了一個恰當的時間,無敵門主孤獨無敵專心和武當掌門青松比斗,門中四大護法以及公孫弘都在旁護衛,否則這些高人一經出手,那有他的活路?
峨眉距離東平鎮約一月路途,葉最緊趕慢趕還是花費三十五日,隊伍才進入峨眉境內。
當葉最一行人剛剛踏足峨眉地界,早有一風度瀟灑的青年公子侯著。
峨眉派年輕一輩素有三杰,女弟子以雙秀聞名于世,而男弟子中則以管中流聲名遠播。
此刻,在峨眉山腳等著葉最的便是這管中流,一音大師所收的唯一男弟子,峨眉山大師兄。
“葉師兄,我們掌門請你上山一趟,他有話想當面對你說!”
葉最點頭回道:“如今雙秀之死,罪過在我,大師邀請,我自當負荊請罪。只是,敏秀以及孫師姐的遺骨現今回歸峨眉,還望能讓她們早日入土為安!”
說著,他朝后揮手,立時就有八個體型健壯的漢子抬著兩幅精致典雅的棺材走出隊列。
管中流一見,瞬時便明白棺材里裝著的是他兩個師姐,他撲到棺材上嗚咽抽泣。
葉最眼角一陣抽搐,別人是不知道,他觀看過雙秀的記憶,當然明白管中流與兩位師姐暗中勢同水火。
眼下見他放聲大哭,他也不得不佩服這男人的好演技。
好在管中流并沒有打算偽裝多久,夸張的飆了一陣淚,他安排好一應事宜后就領著葉最上山。
在一處幽遠偏僻的院子里,葉最見到了峨眉掌門一音。
這位大師和峨眉過往歷代掌門都不同,他并不醉心武藝,更向往高深的佛法。所以年紀逾花甲,他的面色依舊如嬰兒般紅潤,完全見不到老態。
只是現下,他眼睛通紅,臉上難掩悲色。雙秀和他情同父女,忽然離世,讓他萬分心痛。
“阿彌陀佛!葉施主,你此次力壓無敵門分舵,為我兩位劣徒報仇,其后更千里迢迢送她們的骸骨回宗。老衲得聞,不勝感激!”
一音的話語誠懇樸實,令葉最忍不住心生慚愧。
他為了替峨眉雙秀報仇,編造了同丁敏秀之間莫須有的愛情。
可是,隨著這事廣為人知,他亦不能出面反駁,自己打臉。
因此,在他上峨眉山后亦只得選擇欺騙一音。否則,偽戀之事一經暴露,回到武當,他將永無寧日。
當下,他垂淚說道:“大師有所不知,貴派的丁師妹同我兩情相悅,我為她報仇,自是理所當然。我對她不住,竟……沒能……保護好她……”
說到這里,葉最痛哭哀嚎,作勢欲倒。
一音長嘆一聲,開口勸道:“葉施主,你對敏秀有情,可小徒即已離世,傷心亦是無用,不若放寬心望前看。”
他并沒有懷疑葉最的說辭,蓋因在不久前門下弟子收拾丁敏秀遺物時,發現了若干匿名書信,全都是丁敏秀與某人的情書。
而好巧不巧,書信中也提到近期會委托長者來向峨眉提親。
一音聯系到之前蒼松的書信,當然對葉最和丁敏秀的戀情深信不疑。
他卻不知道,丁敏秀傾慕的是五行門少門主燕慶,但一個月前五行門就因為反抗無敵門被滅,燕慶一家三十余口無人逃出生天。
此事除卻丁敏秀以及師姐孫燕姿,并無他人知道。
兩女前往東平鎮,一來師傅所托,二來也是孫燕姿想要帶著丁敏秀散心。
現今兩女辭世,而匿名書信中亦沒透露絲毫關鍵線索,倘若不叫當事人復生,誰也不會懷疑在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戀情是假的。
聽著一音的勸告,葉最咬牙道:“大師之言,弟子必定銘記在心,可敏秀與我感情甚篤,難以忘卻。”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這次我將那些加害敏秀的賊子盡數帶到峨眉,必定殺之以慰藉敏秀的在天之靈。”
一音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長嘆一聲,返身回到自己的屋里。
雙秀的葬禮,他全權交給管中流操辦。
這位峨眉大師兄,行事毫無拖拉,葬禮經他的手中,絕無半點差錯。
可之后葉最的一個要求讓他萬分為難,他有心拒絕,卻沒有想到回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