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究竟是誰?”
葉最嘴唇輕動,問出心中多年來的疑惑。
他確實很迷茫,周一仙實力不強,卻知道太多神州秘事。
聞言,周一仙呆了呆,眼神迷離。
旋即,他嘴角輕翹,沉聲道:“天!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天帝!”
葉最聞言,倒吸一口涼氣。他萬萬沒有想到,周一仙居然會是這等身份。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繼續問道:“雖然周前輩你說自己是天帝,但你的修為……”
說到這里,葉最的話戛然而止。
他覺得自己不用再繼續說下去,別說周一仙人老成精,就是一個心智正常的老百姓也一定能夠領會到這話句里的意思。
周一仙莞爾一笑,道:“葉最,你明白什么是天?什么是天道嗎?明白這兩者的關系嗎?”
葉最搖了搖頭,他確實對此一無所知。
周一仙低低嘆了一聲,繼而說道:“所謂的天道就是世間萬物運轉的規律,使得眾生井然有序,不至于混亂。”
“而天就是天道的化身,是天道的顯現。嗯……按照你所能夠理解的話來說,就是天道的人格,也就是神。”
“可以說,世界上每一種生物都有獨屬于自己的神靈,而我則就是作為人類的神靈誕生的。”
聽到周一仙的話語,饒是葉最竭盡全力想讓自己保持心靜如水,也不由得有些動容。
他并不是因為周一仙話語里透露出的信息震撼,而是真的沒有想到,作為人類的神靈居然會是這么一個家伙。
周一仙仿佛看出了葉最的心中所思所想,他惡狠狠的瞪了葉最一眼,繼續說道。
“我誕生的職責,就是為了穩定世間秩序和讓人族繁榮昌盛。所以在降臨到這世界之初,我編撰了九本天書分給神州人族,使得一干人族擁有法力。”
“然而,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什么?”
周一仙皺緊眉頭,道:“越來越多人類希冀自己能長生不死,與天同壽。這嚴重的違反了天道規律,不折不扣是逆天而行。”
“一旦真的有人踏入神靈的領域,必然會惹得上蒼震怒,降下天譴,毀滅人族。而我作為人族的神靈,首當其沖,自然第一個化為灰燼。”
葉最臉色驟變,說道:“于是,你就一直在暗中干涉,阻攔有人成仙?”
周一仙重重點頭,“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這些事做了多少。從巫族初代巫女,到最近普智的死……”
“普智,他也被你害死的?”
“沒錯!他在草廟村的時候,我引誘萬人往對付他。鬼王和天音寺有殺妻之仇,他的妻子小癡死在四大神僧中的普方手中。兩人碰面,自然動手。”
“那草廟村的村民……”
“卻是死在普智手上!這個和尚死前倒也聰慧,居然想到利用屠村來安排人佛道雙修,追求長生之境。”
“所以我就借了他的手,準備用這個孩子為棋子,將某些可能追求長生的存在消滅干凈。”
“嗯……至少我曾經是如此打算的,只是……我發現了你!”
葉最指指自己,疑惑道:“我?”
“是啊!還記得我替你看過相嗎?紫氣浩蕩三千里,這是圣人的氣象。我當時就在想,是不是上蒼允許人類成仙了?”
“可是,經過一番驗證后,我發現并不是。于是,我興致勃勃,回到數千年前,布置一番。”
葉最咬咬嘴唇,顫聲問道:“洛玉依是你的棋子?”
“不僅僅是她,青葉道人之妻劉氏、蠱女一族,甚至道玄都是我的棋子。”
“你想要什么?”
“真相!”
“你明白嗎?你身上的三種術法,每一樣都深深的吸引了我。可是,饒是花費無盡功夫,最終得到的還是一場空。”
“你身上的魔功,就算是我,強行修煉,也會貶神為魔,而九字真言和那不知名的咒語更是布滿禁制,壓根不能學習。”
周一仙神情無比惆悵,哀怨道:“這時,我忽然發現,道玄正密謀一件事——他打算以誅仙劍和獸神做蠱蟲,和其融合為一,圖謀長生。”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你的舉動導致了未來即將迎來一場巨大危機,而你的實力又不足夠來解決,就想到了我。”
葉最怒氣沖沖道:“你以為我是什么?任你壓迫,隨你呼來喝去?”
“你想要什么?”
葉最想了想,反問:“你能給我什么?”
“八荒火龍陣!”
“就這些?”
“若你想,我還可以加上八卷天書,但說真話,就憑你記憶里的第五卷精華早已經夠了。”
“那我希望我葉家能夠一直延續下去!”
“就這個?”
“對,就這個!”
“好!我答應你!只是,若是葉氏中人妄圖成仙,我也不能放過他。畢竟,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葉最攤開雙手,無奈道:“真是如此,亦沒有辦法了!”
“對了,葉最!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就不要再此橫插一手,早點回去吧!”
“我需要鬼王完成四靈血陣,得到修羅之力,然后死在誅仙劍下。”
“碧瑤,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女孩挺可憐的,放心,我會讓她活下去的。只是,她必須得付出些代價。”
“為什么?”
“因為她父親是萬人往,他害死了我的兒子,唯一的孩子。”
“你竟然會有孩子?是你親生的嗎?”
“我不是上蒼,自然會有感情。有兒子有什么稀奇?可惜,他早早被萬人往害了,否則在神州大地也一定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周一仙說著,眼中露出一抹傷心的神情。很顯然,他當真對兒子周行云感情很深。
“那么,道玄,你能饒他一命嗎?”
“我這一生也不知道饒恕了多少人,可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即使知道前途是一條死道,依舊孜孜不倦往前沖。尋死之人,我卻是沒有辦法救他們的。”
葉最呆立在原地,半響不語。良久,他幽幽的嘆了聲,似乎在為某些人未來的命運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