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心上人死去,籠罩白云山的純凈凈化之力驟然消散。不多時,這座聲名遠播的靈山亦墜下神壇,變得平凡無奇。
“葉最大人,你怎么樣?”
六實仰天長嘯,響亮的聲音遠遠從山麓處傳來。
葉最拍拍手,朗聲道:“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回去吧!”
“是——”
狐妖應了一聲,騰空飛來。
葉最腳尖輕點,躍上六實背部。
回去石崆山途中,狐妖好奇的問道。
“葉最大人,怎么白云山的佛力消失殆盡了?”
“那是因為我殺了白心上人!”
“哎!為什么呀?葉最大人,您一向都對殺人深恨惡絕的哇!”
“是啊!我原本沒有懷有殺心,可是中途有了一點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我覺察到了白心上人的本質,他對于活著有著非同一般的執念。”
六實詫異道:“這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呀!就算是我,也會想要活著。世界如此美好,當然沒有人希望去死!”
“求生自然是無可厚非,可是白心上人偶然殺死一人,心中產生強烈的自厭情感,卻又無法得到救贖。”
頓了頓,葉最繼續說道:“背負著此等業力,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墮入魔道。”
“這……還真是天意弄人呢!”
“天意?錯了!禍福無門,惟人自召。一切的根源皆在于白心上人德不配位啊!”
說到這里,葉最幽幽一嘆,沉默不言。
六實見狀,亦不敢再開口,載著他,徑直飛回石崆山。
然而,就在狐妖即將落地的剎那,遙遠的天際出現大片烏云。成百上千的低級妖怪好像受到某種刺激,爭相涌來。
“葉最大人——”
六實尾巴倒豎,顫抖不止,從小到大,它還沒有面臨如此數量的敵人。
“無妨——”
葉最臉上古井無波,右手探出,朝石崆山虛點。
萬千陣紋,遽然亮起,布滿山體。
“嗚——”
石崆山中,某種禁忌般的存在緩緩醒轉。
“轟——”
天地昏暗,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山中,驀然探出一物,碩大無比,遮蓋半壁天空。
“龍……龍?”
六實顫聲大喊,完全未曾想到葉最居然在石崆山內養了一頭龍。
奇怪!
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呢?
是什么時候的事呢?
狐妖回頭望向葉最,希冀著能夠得到答案。
“是陣法!”
仿佛看透了六實的心思,葉最神情自若,以著風輕云淡的語氣說道。
陣法?
狐妖仔細端詳巨龍好一會,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五爪神龍只是一道虛影。
因為,不管從什么角度看,那都是徹徹底底不帶有半點雜質的無上天龍啊!
葉最沒有繼續解釋,目光如炬,冷冷掃過空中群妖。
“去——”
神龍眸中掠過一絲精光,仰天長嘯,張嘴噴出一道水柱。
純色水柱看似普通,卻擁有無匹威能,能夠銷蝕萬物。
哪怕只是沾到一滴水珠,頃刻之間亦得湮沒至無。
“這是什么?”
“快跑——”
“四魂之玉碎片,我們不要啦!”
……
群妖十分理智的散開逃命,它們全都受到某個存在的蠱惑前來圖謀葉最身上的四魂之玉碎片。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它們完全失去了繼續行動的勇氣。
“葉最大人,您今天怎么怪怪的?要是往昔的您,一定不會放過所有的來犯者。現在那些妖怪可都要逃走了,還沒有動手!”
六實歪歪頭,不無疑惑的喊道。
葉最輕輕搖頭,面色肅穆。
此刻,他真正的敵人才不是那些弱雞的低等妖怪,而是半妖奈落啊!
只是,以那個家伙的謹慎程度,恐怕來的還是傀儡吧!
旋即,葉最腦海當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奈落制作傀儡的技術從何得來?
雖然原著中從未提起,可是像這種精密的術法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掌握的。
難道是……陰陽師?
仔細想想,佛門對這方面的研究極少,東瀛戰國時期也沒有幾位明朝道士來到這極東之土。
按照排除法,就以陰陽師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給予術法,陰陽師又能獲得什么樣的好處呢?還是說單單只是想要保全性命,所以交出秘術?
不明白!
想不明白!
葉最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推算出陰陽師的真正的意圖。
搖了搖頭,他還是決意先找出奈落的傀儡,一觀其本體的大概實力。
心中有了決斷,葉最眼中泛起微微青光,掃視周圍數十里的地域。
在這里!
他的視線停滯,凝望五里外山林中的一抹白色身影。
“去——”
葉最招了招手,云層中神龍隨之而動。
“吼——”
它微微抬起前爪,面向大地,重重按下。
剎那間,風云突變,有磅礴大雨,傾盆而落,打濕一切地面生靈。
然而,在其他生物眼中普通的雨滴,觸碰到白色身影的瞬息,猛然變換,化作世界上最可怕的腐蝕劑,吞噬其血肉。
“啊——”
白色身影慘叫一聲,身上穿著的狒狒皮衣滿是破洞。
他搖身一變,漸漸膨脹,增高數米,兩腿分裂,變成數十只滑溜的章魚觸手。
葉最臉色莊重,正色喊道:“前——”
瞬間,他整個人氣息盡皆消失無蹤,似與天地合一。冥冥之中,他通過因果線,親眼見到奈落的本體。
弱!
這是他心中第一個念頭!
旋即,葉最皺緊眉頭,從奈落身上,他隱隱感受到一種生物層次的壓迫。
這是……什么?
前字真言運轉,他正待看清奈落的本質。
“轟——”
葉最的腦海中驟然響起一道驚雷,如黃鐘大呂,震耳欲聾。
“啊——”
他頭痛欲裂,失聲大叫,七竅不住往外溢血。
見狀,六實大急,急忙說道:“葉最大人,發生什么了?”
“血……”
“什么?”
“血!奈落的體內有一滴血!那血……恐怖……魔性極重……”
說完,他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徹底的昏了過去。
“葉最大人!葉最大人!”
狐妖連聲大喊,神色焦急。
半天,葉最也沒有回應。
望了望底下奈落的傀儡,六實身子不禁一陣顫抖,背著葉最,慌忙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