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葉最說出心底疑惑,高仙芝就緊繃著一張臉,領著幾人走向京城頗具盛名的景觀。
不過,這位傳說中的常勝將軍,或許性格極為內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
一路上,全靠李嗣業居中調和。
就連葉最也沒有想到,這個滿臉胡須的漢子居然能夠如此八面玲瓏,長袖善舞。
他不禁有些懷疑,那個在史書上,力呼殺敵,致使傷口崩裂,流血斗升而死的神通將軍,當真是李嗣業嗎?
正當他想的入迷,不遠處驟然傳來女人嗚咽的抽泣聲。
“呸!晦氣!”
高仙芝皺緊眉頭,甚是不爽。
根據他老家的習俗,但凡聽到女人哭泣聲,往后三天的運氣將糟糕透頂。
“別擔心!”
這句話似乎擁有某種神奇的魅力,立即讓高仙芝不快的情緒一掃而空。
“嗣業,我們兩個過去看看!”
說著,他又回頭看了看葉最等人,“嗯……至于你們,暫時就待在這里吧稍等一會,我們立刻回來。”
話音剛落,兩人身子一晃,猶如飛翔在空中的蒼鷹,眨眼間消失無蹤。
“哼!這家伙……真拽!好想教訓他一頓!”
李逍遙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揮舞著拳頭宣泄不滿。
葉最只是單純的嘆了口氣,沒有回話。
高仙芝的實力之強,只弱于“少年”以及“浪子”一線,和李嗣業平齊。
以如今李逍遙的修為,就連一般的不良人士卒都有所不如,談何對付高仙芝?
偏偏李逍遙好像還沒有這個自覺,見葉最沒有反駁,變本加厲,拍著胸膛說,等高仙芝回來,就發起挑戰。
葉最閉上雙眼,不敢再看李逍遙的眼睛。
他的腦海當中,飛速閃過數十幅其不甘倒下的畫面。
就在這時,李嗣業與高仙芝步履沉重走了回來,兩人臉色陰沉,愁眉不展。
“遇上了什么事嗎?”
葉最上前數步,輕聲問道。
高仙芝低頭,沒有回答。他眉關緊鎖,像是在考量著什么。
李嗣業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無奈的攤開手臂,開始為幾人述說適才發生的一切。
原來,待兩人順著哭聲,匆匆飛奔過去。
他們發現,和之前腦海里所有的構想全然不同。
此地沒有調戲良家婦女的達官顯貴,亦沒有橫行不法的地痞流氓。
唯有一位滿臉淚痕,梨花帶雨的,穿著鵝黃衣裳的少婦。
可是,和那些弱柳扶風的官家小姐不同,她的眉宇間隱隱露出一絲英氣,而且一雙軟荑上布滿苦修劍法的老繭。
很顯然,這位少婦精通武藝,劍術諳熟。
可是,為何如斯英姿颯爽的女俠會在此暗自垂淚呢?
高仙芝、李嗣業對視一眼,皆感到其中的古怪之處。
于是,兩人想也沒想,上前盤問。
少婦興許正在氣頭上,并不理睬。あ奇奇小説蛧ヤ717(ωωω).qq7(1)7<、域名、請記住
三人一番交涉未果,終究還是動起手來。
縱然少婦劍術高強,也不是高仙芝、李嗣業任一人的對手。
擒下她后,高仙芝進行了嚴格的審問,結果卻發現……
“什么,你是說,她是禮部尚書的兒媳婦,今科狀元劉晉元的妻子——林月如。”
李嗣業點了點頭,補充道:“確切說來,應該是曾經的兒媳婦,以及曾經的妻子。”
“但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葉最臉黑如炭,第一次,他如此迫切的希望從李嗣業嘴里得到準確無誤的消息。
“唔……”
李嗣業微微頷首,張嘴正待繼續說下去。
他不經意間瞥過葉最的正臉,霎時間,整個人都如木雕泥塑般呆住了。
“這家伙忽然間怎么了?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呢!”
李逍遙不屑的撇了撇嘴,趁機抱怨著。
聞言,高仙芝猛然從沉思中蘇醒。
他愣愣的看了好友一眼,旋即嘆了口氣,問清楚情況后,開始緩緩解釋起來。
只是,比起李嗣業如若說書般身臨其境的真實感,高仙芝的口述極為簡潔,甚至只用了八個字。
“生病、治療、休妻、結婚!”
“拜托你說明白點!”
葉最牙齒緊咬,語氣森冷。
高仙芝摸了摸鼻子,花費了一段時間重新構思,組織語言,繼而開口詳細解釋著。
原來,自劉晉元回京后,立即迎娶林月如為妻。
起初,兩人的關系可謂如膠似漆,一團火熱。
然而,半個月之前,劉晉元驟然染上怪病,針灸藥石失效,連宮中御醫亦束手無策。
可就在三日前,一位傾國傾城的絕美佳人來到劉府門前。
她自稱彩依,夸下海口,自己身懷絕技,足以治好劉晉元的病癥。
但是,作為報酬,劉父劉母必須趕走林月如,迎她入門。
對此,劉父不假思索的點頭答應。迫于無奈,劉母亦只能咬牙應下。
得到答復后,彩依孤身一人走入劉晉元房中。
她趕走了屋內所有人,包括林月如,開始施展秘密絕技。
不過須臾功夫,沉睡多日的劉晉元幽幽醒轉。
縱然他只恢復了片刻的意識,隨后再度昏迷。
可這一幕也讓劉父劉母見到希望,他們恪守諾言,當日即將林月如趕出劉府。
并且就在今天大擺宴席,為兒子以及彩依舉行婚禮!
林月如得聞此訊,心中悲慟,不由自主的失聲痛哭。
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高仙芝、李嗣業都有些尷尬。
旋即,他們皆感到此事里頭種種不尋常之處。
狀元爺因何染病?那位名為彩依的姑娘又是什么來歷?為什么她要嫁入劉家?
兩人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的疑惑,卻都沒有答案。
只是,他們隱隱覺察到,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隱秘。
“林月如,她在哪?”
葉最耐心聽完高仙芝枯燥的述說,急聲問道。
“大概還在原地吧!”
高仙芝摸了摸鼻子,淡然回道。
聞言,葉最也不多話,調出先前的記憶,朝著目的地進發。
此時,李嗣業虎軀一震,徹底清醒過來。
不知為何,他心中仍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