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還以為是什么原因那,他原則性極其強烈,若是王軒真有困難比如受傷生病什么的,他絕對不會現在上門去打擾,可若是僅僅因為懶,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看著田豐氣勢洶洶的走了,劉備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李儒,“你說,國師不會發飆吧?”
李儒抬頭望天,早干什么去了,現在把人忽悠過去了你又來事了,“王上放心,國師看似脾氣捉摸不定,嗯,略帶一些暴虐,動輒殺人全家,但,有時候還是挺有分寸的。”
劉備臉色一黑,你特么確定你是在安慰我?
田豐帶著一腔壯志來到王軒府邸,下得車來就二話不說開始砸門,門口守衛的親兵呼啦啦就躥了出來,到底要看看誰這么大膽子敢來這里鬧事。
上次那個敢殺他們兄弟的遼東侯如何了,全家死光光!
快速拉開大門一看,一個頭發半百,面容剛毅,腰板筆直的麻衣老者站在面前,有沖動侍衛剛要大罵,卻被身后人一把拽了回去。
作為親衛頭子,他一樣認出來這老頭是誰了,被王軒私下里成為‘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的田豐,一個王軒都拿他沒什么辦法的倔老頭。
“田公,您老這是?”面對自家主子都沒轍的倔老頭,親衛頭子十分明智的從心了。
“我要見國師!”田豐語氣平淡。
親衛頭子眉角一跳,他可是知道王軒好不容易閑下來,這幾天正興致勃勃跟后宅的兩個女主人,嗯,交流感情那……
特別是王軒不在的這半年時間里,王軒這里儼然成了劉備方高層家女眷的聚合場所,畢竟這里新奇好玩的東西最多,即便是王軒回來了,一定程度上也無法阻擋那些女眷們的興趣,如此一來,親衛頭子明顯感覺到了王軒這天心情很好。
特別是其中步騭的表妹,步練師來的時候,王軒臉上的笑意都多了幾分,很巧的是,這位步練師大小姐這會正好就在府邸之內。
身為男人,身為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親衛頭子很清楚這個時候去打擾的后果。
“我要見國師。”田豐的語氣平淡中透著堅決。
親衛這才發現一些問題,看了看田豐的穿戴,又看了看田豐手中托著的托盤,直覺告訴他,今天是躲不過去挨罵了。
果然,男人的也是有第六感的,沒多久,親衛頭子垂頭喪氣地跟著壓抑著不滿的王軒走進了會客廳。
“姓田的,你特么要是不給我個足夠的理由,今天老子非把你扔出去不可!”一腳邁進客廳,王軒便沒好氣的喊道,他絕對不是因為田豐打擾了他的什么好事而狂怒,他也從未對步練師抱有任何不良心思。
田豐依舊不然著一張臉,伸手在旁邊桌案的托盤上一拉,表面覆蓋的那層絲絹便被抽了開去,田豐伸手指著托盤,目不轉睛地盯著王軒道:“這些夠不夠!”
王軒莫名其妙地看著托盤里面的疊的整齊的一套官服和一枚印璽,完全不明白田豐到底什么意思,他也沒心思猜一個糟老頭子的想法,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國庫空虛,連下個月發放俸祿都出現困難,市面上錢幣缺乏,眼看就要變成以物易物,我田某人無能為力,若是國師不把這事解決了,那田某人只能辭官回家了!”田豐語氣冷硬地說道。
媽的,什么時候無能為力也變得這么理直氣壯!
“臥槽,你特么愛辭職不辭職,跟我有一毛錢關……”說到這里王軒一下卡住了。
等等,這老兒是財務署署長,辭職跟自己確實沒半毛錢關系,但,這老兒解決不了的問題,換個人上來好像一樣沒轍,而按照劉備勢力的一貫尿性——遇事不決找王軒。
這是怕不是還要落在自己頭上!
想到財務署那繁雜的爛事,王軒立刻擠出一個笑臉,“哈哈哈,田公說笑了,財務署非您莫屬,換個人,王上還不要跳腳。”
田豐仿佛沒聽到王軒的夸贊,自顧自地說道:“那就請國師給個章程吧。”
王軒扭頭朝著后宅看了一眼,又看看田豐這糟老頭子,嘆了一口氣來到田豐身邊坐下,“說罷,具體什么情況,這陣子起碼從那些世家身上擠出來幾百億錢,怎么就不夠流通了?”
田豐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繼續說道:“若是幾百億單純在我們治下流通倒也問題不算太大,但,其他勢力的商人在與我們交易的時候寧可降價銷售,也要用銅錢結賬,并且大批的銅錢被他們帶走了。”
“嗯?什么情況?”
“無論是曹操還是劉表亦或者關中蜀中,缺錢缺的厲害,新造錢幣根本不能與我方鑄造的錢幣相提并論,我方一枚銅錢可以換取曹操那邊五枚,其他地方更甚,現在有很多從南邊和西邊來的商人,專門想辦法從百姓手中兌換咱們的錢幣。”說道這里,田豐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臥槽,這不就是劣幣逐良幣么!
王軒一下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劉備這邊的鑄造技術是王軒拿出來的,銅幣花紋繁復精美,一看就是上等貨色,至于人妻曹他們,造的錢比之董卓的小錢都快更爛了,直十錢都出來了。
劣幣驅逐良幣:指當一個國家同時流通兩種實際價值不同而法定比價不變的貨幣時,實際價值高的貨幣或銀子(良幣)必然要被熔化、收藏或輸出而退出流通領域,而實際價值低的貨幣(劣幣)反而充斥市場。
誰也不是傻,無論是收藏亦或者用于高端交易,同樣情況下肯定要劉備這邊的銅幣啊,當然,熔煉是不可能的,王軒搞出來的銅幣不是含銅量高,而是做工精美,實際上當然比不上五枚普通銅幣,當然,比直十錢肯定搶的太多太多。
王軒眉頭微微皺起,手指不停扣動桌面陷入沉思。
田豐屏住呼吸看著王軒,他是討厭王軒這種懶散的性格,但,他從未懷疑過王軒的能力,不然也不至于直接來威脅王軒他要辭職,他就是篤定王軒肯定有辦法,這種沒來由的信任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田豐這種理性者身上,但是,他就是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