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閻行也感覺受到了侮辱。
韓遂感受到底是智商上的侮辱,而閻行則是單純的是因為戰力。
閻行知道這次帶領騎兵的是誰,大名鼎鼎的白馬銀槍趙子龍,可他閻行就差了么?
他可是西北槍王!
在西涼,現在他閻行還是西涼第一高手,三年前,也就是196年的時候,馬騰與韓遂的一次沖突之中,閻行與當世已經威震西涼的馬超單挑,當時,閻行以手中長矛被馬超斬斷為代價,用斷毛直刺馬超咽喉,差一點點就證明了——沒有槍頭一樣可以殺人!
即便馬超躲了過去,可脖子上照樣被擦過的罡氣開了口子差點一命嗚呼,好在那時候他也已經突破了罡氣外放境界,靠著強大的身體恢復能力躲過一劫。
閻行也是韓遂可以跟馬騰抗衡的基礎,西涼這個地方,相對于智商,更看重的還是勇力,畢竟,羌人什么的一直都是不太聰明的亞子。
現在趙云帶著兩萬騎兵,不顧身后郭汜追兵的情況之下就敢沖擊他帶領的三萬鐵騎,這對于閻行來說,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呵!”韓遂忽然一笑,“這是想糾纏住我們打一場亂仗么,好給步兵撤退爭取時間!”
只是稍稍一想,韓遂就基本猜到了王軒的打算,雖然王軒并沒有隱瞞的意思,可這也說明韓遂到底多么有急智。
“困獸猶斗罷了,咱們向西后撤避開他們,我就不與你糾纏,就盯死你們,一群連糧草都沒有殘兵罷了,現在表現的再兇猛又如何,甕中之鱉罷了!”韓遂不在意那么多名聲,撈好處,貫徹用智不用力的戰術思想才是他的一貫作風。
“岳父!”閻行忽然催馬上千,面色嚴肅地對著韓遂一拜,眼中滿是前所未有的戰意,這股戰意之龐大仿若在其眼中燃燒起來一般,讓韓遂看的呼吸微微一滯。
“岳父,小婿想要跟趙云過過手!”這是閻行的機會,向天下人證明自己的機會,讓自己的名聲傳到中原的機會,作為武者,作為這個世界最頂尖的一批武者,他真的不甘心一直被困在西涼這個偏僻之地。
“你!”韓遂這個氣啊,什么狗屁的武者之心,他最討厭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了,這群腦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向來不知道什么叫進退取舍之道,總是在關鍵時刻給他添麻煩。
這時候跟人家拼命不是腦子有病么,明明可以不廢一兵一卒就解決問題,為什么就非要無腦跟上那,一個不好就會壞了他的全盤計劃,在他心中此刻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他們自己后撤讓開道路,隨后再身后緊緊跟隨持續保持壓力。
而郭汜部則回到原本軌跡繼續朝著陳倉包圍過去,給步兵施加足夠的壓力,用高機動性把對方死死釘在原地,到時候王軒軍進退兩難,隨著時間推移早晚能把對方拖垮,時機一到在打出致命一擊,豈不快哉!
可看著閻行那堅定到毫無動搖的眼神,韓遂又猶豫了,閻行是他稱霸西涼的支柱,是靠著女人才死死把閻行拴在西涼的,不然,這家伙早就去中原闖蕩的。
現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閻行執意要跟趙云戰一場,他真的說不能說不行,那會傷了閻行的心,計劃和安撫閻行孰輕孰重,韓遂再一次陷入抉擇之中。
韓遂是一個善于決斷的人,稍稍權衡利弊之后,便展顏一笑,“好,就依彥明,去吧,讓那些中原名將也知道知道,西涼也有高手,你閻彥明不弱于人!”
“岳父!”閻行此刻真的激動了,雙眼有些發紅,他知道韓遂為這一天做了多少計劃,聯絡了多少人,可關鍵時刻還是為他放棄了一些東西,這如何讓他不敢動,這讓他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之心!
沒有多說什么,閻行轉身就走,對于武者來說,表達的方式永遠不是用嘴,而是用行動!
三萬騎兵整齊……嗯,稍有松散的列陣,沒辦法,大部分是羌騎,都是按照不落分成一堆堆的,剩下的漢人騎兵倒是好的多,但混雜在一起,同樣顯不出整起來。
沒辦法,這都是戰時才征召的,韓遂麾下兵力過五萬,他可沒能力完全脫產養活這么多騎兵,這一點上,韓遂還不如李傕郭汜,兩人靠著三輔之地的供養和考古運動,一共成功養活了五萬脫產騎兵。
這也是韓遂瞄上了李傕郭汜的原因之一,他饞那些騎兵的身子。
先是地面微微震動,隨著震動越來越強烈,視線中已經能看到一條黑線出現在地平線上。
越來越粗,越來越大,以蠻不講理之勢硬頂了上來。
閻行也不甘示弱,手中大槍朝前狠狠一揮,雙腿用力一夾,迎頭沖了上去。
都是大好男兒,誰怕誰啊,當然是不畏奸男、迎男而上,狹路相逢勇者勝,來啊,正面拼刺刀啊!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雙方越來越近,目光中已經可以清晰地看清對方那猙獰的臉龐的,理所當然的,西涼騎兵也看到了對面騎兵身上那雪亮的半身鎧,那可是真正的鐵鎧啊,看起來就做工精良防御力出眾,這讓西涼騎兵氣勢不由得微微一滯。
反觀趙云軍,從發起沖鋒開始,便一直保持靜默,每一個騎兵都死死咬著嘴唇,手中環首刀緊握,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全神貫注之下眼睛都不眨一下,目標對面騎兵的身上的要害!
一方靜默無聲,氣勢宛若山岳,一方大聲嚎叫,氣勢宛若群狼,即將在關中大地之上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