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方子茜都分辨不了，白世勛到底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裝睡了。
但是，想到白世勛剛才被噩夢折磨的樣子，她就忍不住一陣心軟，最后，還是低低地哼起了一段搖籃曲。
雖然她的音調不怎么標準，可是，過了沒多久，在她懷抱里男人僵硬的身體一點點放松下來，呼吸變得越來越綿長。
方子茜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白世勛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睡得又沉又平靜。
只是，他抱住自己腰的手臂，依然沒有放開。
方子茜緊張的心漸漸回到了原處。
今天這一整天，她受到的沖擊可真不少，先是那對中年夫婦自稱是她父母，上門鬧事，然后，又是白世勛發病……
方子茜微微抿唇，低頭看著白世勛安靜的睡顏。
睡夢中的白二少，看起來依然俊美無儔，每一處五官都像是上天精雕細琢而成的杰作。
而且，因為熟睡，他白天身上那種凌厲的上位者氣勢都消失了，純潔無害的樣子，讓他充滿了少年感，好像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方子茜對著這張賞心悅目的臉，眉頭卻擰了起來。
她跟白世勛已經同居了幾個月了，加上上一次交往的時候也一起住過一段時間，睡在同一張床上的日子可不少。
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白世勛做噩夢。
以往，白二少雖然淺眠，起得也一直比她早，但是，從來沒有半夜把她驚醒的情況出現。
可今天……
方子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傍晚時分白世勛突然發病的樣子，雖然梁博士臨走的時候說，白世勛這一次只是因為多年前車禍舊傷導致的后遺癥，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沒有什么后遺癥會表現得跟白世勛一樣。
況且，從白世勛平時的運動能力來看，他的身體比普通人還健壯多了，哪像是需要每個月體檢的人。
除非……他留下的后遺癥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之后，再去回想先前發生的一切，方子茜越想越覺得，自己先前真是蠢透了，明明今天一下午發生的點點滴滴，都在說明白世勛今天的癥狀都是心理上受到刺激引起的。
臉色蒼白、渾身冷汗、不想見人……還有剛才的噩夢……
包括梁博士來了之后，白世勛特意讓她離開房間，才肯接受治療，治療結束之后，又直接睡著了……這就很像是接受了催眠，或者吃了鎮定了藥劑導致的。
還有……
方子茜忽然又想起了梁博士今天進門時問她的問題：……白先生今天受到了什么刺激？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問題奇奇怪怪的，感冒發燒，還需要什么刺激？
現在跟心理疾病聯系在一起來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心理疾病發作，肯定是有一定的誘因的。
但是，這么一想，問題又來了。
刺激白世勛發作的誘因是什么呢？他們兩人結婚之后，感情很好，連吵架都沒吵過，每天都恩恩愛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