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慕也不大會照顧小孩子,他拿著毛毯很糾結,是直接蓋她身上還是怎么弄?!
鐘管家看出了他的為難:“還是我來吧。”
鐘管家是個十分細心的中年男人,常年跟喬家的三個孩子打交道,很會照顧他們。
他彎下腰,把薄毯蓋在小柚子的腿上,動作很輕,沒有驚醒小柚子。
他還去跟日料店的老板打了一聲招呼,這才和紀長慕坐到旁邊的沙發上去。
“紀老師,今天帶大小姐冒昧打擾,抱歉。”
“沒事,不打擾。”
“大小姐就是有點小脾氣,心地很善良,她很喜歡跟你做朋友。”
紀長慕倒笑了:“不過我跟她年齡有差距,實在不太容易成為朋友,以后的話……你們多讓她去交一些同齡的朋友。”
“不是這樣,大小姐朋友很多,他們班上有一大半同學都是她朋友,還包括隔壁班,但她也喜歡跟你交朋友。”
“哦,我懂了,她朋友很多,我是她朋友之一,是這樣嗎?”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嗯。”
鐘管家又問了些他母親身體的狀況,聽說一切安好后,也就放心,沒有辜負喬太太的一番期望。
他對紀長慕有好感,但又覺得這少年心性太高,一般人可壓不住。
這樣的少年就好似那天空中盤旋的鷹,終有一天會飛向屬于他的廣闊天空,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控制。
但這樣的人也很容易讓自己遍體鱗傷,因為他們總會為了一個遠大的目的長途跋涉、不顧一切,甚至弱肉強食,在叢林法則里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他也知道紀長慕以后是要出國留學的,他跟喬家不會有什么交集。
“對了,大小姐明天早上非要送你去機場,你不介意吧?”
“沒事,送就送吧,我跟她說好了。”紀長慕也不介意了,他曾經試圖拒絕過喬沐元的各種好意,當他發現拒絕不了只是白費力氣時,也就不再拒絕。
不然啊,又得鬧得互相不開心。
“紀老師的家是在濱城吧?”
“嗯,在濱城。”
“我們喬爺過段時間正好要到那邊出差,參加金融研討會,你要是有興趣,我可以給你一張門票。”鐘管家也是善于察言觀色的人,他想,紀長慕肯定有興趣。
“鐘管家,我已經受了喬家很多人情。”
“這也不算什么人情,門票給誰都是給,你正好在濱城,也是商學院的,我估計你應該有興趣。”
“謝謝。”
“不用謝,明天一早我把票帶給你。”
紀長慕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但他心里知道喬家對他很照顧,從來不會跟他苛刻。
有時候他給小柚子上課路況不好遲到了,也不會有任何人跟他計較。
他向喬太太預支薪水,喬太太也是二話不說就給了他。
午后驕陽慵懶,熾烈的光直直從天空中落下,穿透云層和玻璃,落在日料店的地板上,那明晃晃的光像一團又一團棉花,大朵大朵鋪陳在地面。
店里人不多,時光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