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紀長慕早已訂好回紐約的機票,佟茜原本想跟他一起回去,但她沒有訂到同一班次的飛機,只好作罷。
臨走時他把母親事務所的事也一并處理了,交代了幾位副總,如果再有類似境外電話,第一時間報警或者打電話給他。
他回來得匆忙,行李不多,也沒怎么收拾就讓司機送他去了機場。
小姑娘的生日伴手禮他收到了,燙金紫粉色盒子精致小巧,他拆了一顆糖吃掉,橙子味的。
飛機上,紀長慕靠窗坐著,疲憊的雙目看向窗外涌動的云霧,口齒間是糖果的清香。
下周就是新年了。
可能是這段時間過于勞累,紀長慕總感覺疲倦和倦怠,很多時候甚至會坐在電腦前睡著。
他揉了揉太陽穴,困倦地坐在位置上,閉目。
他早已習慣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過年,今年的新年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意外。
除夕夜下了雪。
紀長慕給員工放了幾天假,愿意加班的他會支付加班費。
Lewis累了大半個月,他除夕這天沒來上班,跟女朋友約會去了。
紀長慕在總裁辦呆到中午才回去。
崔姐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食材和煙火,前幾天她就問了紀長慕要不要買新窗花貼上,雖然家里沒有貼窗花的習慣,但去年的時候貼了。
去年還是那個喬小姐跟她一塊兒貼的。
時間過得真快,崔姐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位,她也摸不清紀先生跟她的關系。
但紀長慕說不用,去年的既然沒有褪色,也不需要揭掉,留著就行。
崔姐都一一照做。
除夕的中午,灰蒙蒙的天空開始下雪。
紀長慕什么都沒有準備,他素來把這一天當做普通的一天,但今天……心中卻有幾分寂寥,如孤舟泊于深島,不知歸期。
他午后就坐在茶室里,煮了一壺大紅袍,一坐就是半天。
茶室光線昏暗,窗外是緩緩飄落的雪片,再往外就是他的庭院,院落深深,他最愛的柏樹盆景也有好些時候沒有打理了,看上去過于蕭條。
屋子里很暖和,紀長慕就穿著白天出門時穿的黑色高領毛衣坐在紅木窗前,倦意猶在。
雪越下越大,下午兩三點時,紀長慕在宣紙上練了幾貼字,感覺身體很不舒服,雙手撐著木桌,頭暈目眩的感覺沒有緩解,他打了個電話給司機,去了一趟醫院。
強撐著,還沒到醫院,紀長慕開始發高燒。
他身體一向不錯,但這一次的來回奔波還是累到了,高燒不退。
崔姐也聽到消息后立刻帶了幾個傭人趕來了醫院,紀長慕已經入住病房,盡管發著燒,但看到崔姐的時候還是叮囑她不必讓任何人知道。
崔姐懂,尤其是不能讓楊夫人知道。
紀長慕燒得很厲害,溫度很高,打了退燒針也敷了冷毛巾,但一個小時下去高燒還沒退。
崔姐著急得很,但束手無策,只好一直呆在病房照顧紀長慕。
紀長慕的手機不停有人打電話進來,但他沒有再接,整個人都燒得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