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行動有一個多月了,但荷池的反應有些遲緩,尤其是一些人,根深蒂固,想要拔除也沒有那么容易,所以治安相對來說,還不那么盡如人意。
“怎么辦?”夏毅銘看向崔載權。
崔載權臉上布滿寒氣:“涼拌,立刻通知市局,對全市進行大清掃。”
夏毅銘眼神一凝;“好,那就對全市來個大清掃,希望還來得及。”
這一晚,沈川他們是在垌丹縣住的,半夜的時候,被刺耳的警笛聲驚醒。
周愛玲張開眼:“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沈川起身,來到窗前,拉開窗簾,看到大街上到處都是閃著警燈的警車,而對面一家娛樂城已經被包圍,很快二三十人被押出來,送上警車疾馳而去。
周愛玲在沈川身后,摟著他的腰,腦袋在肩膀上探出來,看著對面娛樂城:“一下子抓了這么多人。”
沈川笑了笑:“睡覺吧!”
警笛聲整整響了一夜,顯然目標不只是對面娛樂城。
本來沈川打算今天去見徐興貴,但因為昨晚的事情,讓他押后了兩天。然后到處閑逛,聽到老百姓議論,原來全市進行了清掃行動,據說抓了不少人。
第三天早上,沈川幾個人吃著早餐,身邊的人還在議論這兩天的清掃行動。
何佳麗說道:“不會是市里有人發現我們來了,做給我們看的吧。”
沈川咬了口包子:“有可能,不過是不是做給我們看的都無所謂。經過一個多月的考察,治安情況雖然堪憂,但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惡劣,對我們的影響不大。”
周愛玲問道:“今天去見他們嗎?”
沈川看向何佳麗:“黃偉國什么時候到?”
何佳麗說道:“今天下午三點半到楠檸,估計得晚上十點多到荷池。”
沈川說道:“那就等等他們,明天一起去見徐興貴。”
他們并不知道,黃偉國他們并沒有在市里停留,而是直接來了垌丹縣,到了的時候已經凌晨,在沈川他們入住的賓館辦完入住手續,快兩點了。
當沈川早上起來,在餐廳遇到黃偉國的時候,笑了起來:“昨晚直接過來的?”
黃偉國點頭:“是!”
沈川對黃偉國這種態度很滿意:“吃飯吧!”
這幾天對賀保民和徐興貴來說,真有點寢食難安。他們得到了市里通知,川禾集團的人已經到了,但是沒有露面,讓他們加大清掃力度,把所有不安定分子掃進垃圾桶,不能讓川禾集團的人,因為這些問題,放棄在這里的投資。
當然了,不止是他們,其他縣也接到了通知。知道財神爺來了,全部都打起了精神。不管你有什么關系,只要沾點黑染料的,全部都抓起來,關進了籠子。一時間風聲鶴唳,那些小混混小流氓的,一夜間變成了乖寶寶,沒事兒時候,還扶扶老頭老太太過馬路。
“大清掃已經四天了,他們還沒有露面,會不會放棄了我們這里?”徐興貴一臉的擔憂。
賀保民搖頭:“不知道,我心里也沒了底。”
這幾天,不是賀保民到徐興貴辦公室,就是徐興貴到賀保民辦公室,然后,整個上午都在一起嘀嘀咕咕,讓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們。這是九十年代,要是在十多年后,肯定會以為他們兩個出柜了。
“啪啪啪……”
賀保民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進來!”賀保民喊了一聲。
秘書推門走進來,臉色激動的說道:“川禾集團的人來了。”
“什么?”賀保民和徐興貴同時起身,身后的椅子差點撞倒。
秘書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川禾集團的人來了,我讓人帶他們去了會議室。”
“走!”賀保民邁步就往外走,徐興貴快步跟在后面。
兩個人出了辦公室,賀保民突然停下腳步:“得先通知市里,老徐,你過去,我給市里打個電話。”
徐興貴說道:“有你老戰友在,你們的關系比我近得多,還是我去通知市里吧。”
說完,徐興貴轉身進了賀保民辦公室,抓起電話打給市里。
夏毅銘正陪著劉洪清風山縣考察:“劉總,風山縣鐵礦,儲藏量達到了五點四億噸。”
劉洪清看著面前的大山:“夏市,礦儲藏量不小,可是路不行,你讓我怎么往外運?”
夏毅銘說道:“市里財政真的很困難,拿不出錢來,不然這個路早就修了。我們也開會研究過,路你們企業修,我們在政策上,給你們傾斜,肯定不會讓你們吃虧。”
劉洪清笑了笑:“我考慮考慮吧。”
夏毅銘點點頭:“走吧,我們去天河縣,那里有儲藏量一點五億噸的錳礦,路也比風山縣好得多。”
因為路不好走,到風山縣來考察,夏毅銘在客運站調來一輛大巴。
一群人上了車,夏毅銘剛坐下來,秘書王世斌手提包里的電話就響了,拿出來看了看。
“領導,是賀保民辦公室的電話。”王世斌把電話遞給夏毅銘。
“我是夏毅銘……來了?”夏毅銘猛然站起來,臉上滿是激動,“好,你們一定要招待好,我馬上通知崔書記過去。”
劉洪清看著激動的夏毅銘很是詫異,在他看來,以夏毅銘此時的身份地位,遇到事情,不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絕不會這么情緒化。
夏毅銘立刻打給崔載權:“老崔,川禾集團的人正在垌丹縣,離現在就過去,我晚上在過去。”
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終于來了,崔載權什么話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到川禾集團到了垌丹縣,劉洪清眼神閃了閃:“夏市,我們暫時不去天河縣了,去垌丹縣吧。”
夏毅銘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劉總,你想見川禾集團的人?”
劉洪清一笑:“借您的面子,給我介紹一下。”
夏毅銘猶豫了一下,最后說道:“川禾集團董事長親自來了,如果你要見他,我必須要事先跟對方溝通,得到允許才行。”
“沒問題!”劉洪清有錢,在國內比他更有錢的,五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并沒有狂妄到,認為川禾集團董事長會給他面子,他想見就能見到。
見到劉洪清答應,夏毅銘暗暗吐了口氣,如果劉洪清執意跟他一起去見川禾集團的人,他就真為難了。他不想得罪劉洪清,但他要是帶著一個陌生的人去,得罪的就可能是川禾集團董事長。如果說,兩害相較取其輕,他只能得罪劉洪清了。
沈川背著雙手,打量著會議室墻上掛著的照片,全都是抗戰時期的老照片,在一張照片上,他還看到了林老爺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川笑著微微一搖頭,輕聲嘀咕一句:“這老頭子,年輕時候還蠻帥的。”
說完一回頭,就看到賀保民站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賀叔,您什么時候來的?”
賀保民來了有一會了,見到沈川站在一張照片前看的入神,一直沒有出聲,而是站在一邊等著。
“也沒多長時間。”賀保民走過來,看著照片,“垌丹是老區,縣政府這棟二層小樓,曾經就是根據地,很多重要的會議,都在這間會議室開的。而且這里的桌椅,都是當年留下來的。”
沈川看著缺胳膊少腿的桌椅說道:“這些都是很珍貴的歷史,應該送到博物館保存。”
賀保民說道:“肚子都填不飽,哪有精力去想這些。我也是能盡我所能,把這些保存好。”
沈川點點頭:“這樣吧,我出資給你們建一棟新的辦公樓,這里就改建成革命博物館吧。”
賀保民高興的說道:“好!”
這樣的好事兒,賀保民是絕對不會拒絕,連客氣都沒客氣。很怕自己一客氣,沈川就反悔。
這時徐興貴來了:“沈董,歡迎您來垌丹縣考察。”
沈川笑著跟徐興貴握了握手:“徐書記,咱都是實在人,客套話就別說了。”
徐興貴哈哈大笑:“好,太客套顯得生分。你們的到來,我已經通知了市里,馬上崔書記就會過來。”
沈川點點頭:“那我們就等他一會。”
這一個多月,該了解的都了解了,礦產他是不會投資的,倒是漫山遍野的野果,讓他很是心動。二十多年后,一個賣礦泉水的,都能賣到中國首富,他要是賣純綠色,無污染的野果果汁,前景也不會差。還是那句話,他有錢,完全可以用錢把市場砸開。
好幾名長相標致的小姑娘,忙前忙后的給眾人倒茶,前后好幾個大風扇在呼呼吹著,但還是忙乎的幾個小姑娘滿頭汗。
眾人一邊聊天一邊等待崔載權,沒想到,夏毅銘比崔載權先到了:“沈董,您好,歡迎您到荷池來做客。”
沈川跟夏毅銘握了握手:“荷池是個好地方啊,革命老區,人杰地靈。”
夏毅銘笑著說道:“確實,我們荷池人杰地靈,民風淳樸,但就是窮啊。”
沈川說道:“窮沒關系,咱想辦法,讓他們富起來就行了。”
夏毅銘眼睛一亮,沈川的話,他聽出了另外的意思:“沈董,有一件事兒,我冒昧的跟你說一下。”
沈川客氣的說道:“請說!”
夏毅銘說道:“東廣礦業集團董事長劉洪清,希望能跟您見見。”
沈川眉頭一皺,夏毅銘急忙說道:“劉洪清也是到這里投資考察的,我接到徐興貴電話的時候他也在。他請求我幫忙引薦一下,我說必須要征得您的同意。”
沈川點了點頭:“行吧,安排一下吧,我跟他見個面。”
“好的!”夏毅銘很高興的說道:“他在小會議室。”
沈川說道:“走吧!”
夏毅銘起身,親自帶路,其實就在大會議室旁邊。當夏毅銘和沈川推門走進去的時候,桌子椅子嘎吱一陣亂響,包括劉洪清在內,所有人都站起身,看向夏毅銘身邊的沈川。
很年輕,出乎意料的年輕,但身上的氣質卻很出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沒等夏毅銘介紹,劉洪清就伸出手:“沈董,冒昧來訪,還請您見諒。”
沈川笑著說道:“劉董客氣了!”
劉洪清見沈川,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是國內最大私人礦業集團老板,他手里也有自己的鋼廠。雖然說,現在鋼材不愁賣,但要是能跟川禾集團搭上線,成為戰略關系,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對企業的知名度,絕對會有一個大的提升。
“沈董!”劉洪清說道:“我手里還有一家鋼鐵廠,雖然不是國內最大的,但是規模也不算小。而川禾實業,是國內最大的地產公司,我想,我們有很大的合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