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導,真去不了,最近確實挺忙的,公私事都有,忙的不可開交!”
京城后海的家門口,甘韜委婉拒絕了香江導演文俊邀請其參加三十屆金像獎的電話,推門進了自家小院。
小院里,江梅拽著小瓶兒用玩具噴壺給桃枝澆水,老太太擱老家時一樣曬著太陽,“奶,媽,我回來了!”墨鏡、鴨舌帽、口罩,外出標準三件套捂得嚴嚴實實的甘韜招呼道。
“你這大明星當的可真窩囊,放人堆里都認不出來。”江梅拍掉甘韜捏向孫女嘴巴的右手,還取笑自個兒子的裝扮與電視上那些打扮的漂漂亮亮明星極不相符。
“切,那些都是虛的,我這樣才真實。”
機場照、擺拍照,只要甘韜同意配合,跟拍的媒體會有很多,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三件套被江梅接了去,甘韜一把抱起提留著塑料噴壺亂晃的閨女親了口,笑呵呵道:“看把你能的,還澆樹呢。”
“啊,啊。”
“童丫丫呢?”
小瓶兒指著不遠處的四合院院門:“吱。”
“欸,這丫頭聰明。”
小瓶兒的聰明勁,樂的甘韜只咧嘴,抱著女兒來到老太太身前,知曉老太太身體狀況良好后,祖孫三代擱在太陽下嘮起家常。
時間不長,四合院的院門發出一聲“吱呀”,甘韜抬頭瞧去,發現是外面米色風衣,里面白色毛衣的童丫丫,“怎么回來這么早?”小瓶兒小碎步一溜小跑奔向童丫丫時,甘韜好奇道。
“戲份殺青啦,如果不是小丫頭突然回來,幾天前,我就該殺青了。”比起甘韜每每需要強制性,方能親到小瓶兒肉嘟嘟的臉頰,童丫丫稍一示意,小丫頭就會乖乖給童丫丫送上一吻。
童丫丫挑釁的瞥了眼甘韜后,抱著女兒挨著甘韜道:“哎,小瓶兒會喊爸爸了,知不知道!”
“啥!不知道,沒人跟我講過啊。”甘韜夸張的瞪著眼,這么大的事,竟然沒人事先通知他,“寶寶,來,叫爸爸。”下一刻,甘韜摟過女兒,笑盈盈的等待著那一句天籟之音。
“媽,媽,媽媽!”
小瓶兒清晰可聞的媽媽兩字,甘韜聽的已經足夠多,唯獨爸爸從未聽過,急切之下,甘韜忙教導小瓶兒道:“爸,ba爸!”
甩著噴壺的小瓶兒:“媽。”
抓耳撓腮的甘韜:“ba,爸!”
江梅從廚房窗戶伸出腦袋:“別巴巴了,幫我拽幾根蔥,中午煮魚。”
“媽,你燒來燒去就那一味魚,有沒有蔥無所謂啊。”還沒能聽到女兒第一次喊出爸爸,甘韜怎么也不甘心,所以理所當然的拒絕了江梅派遣的拽蔥任務。
“我燒菜不好吃,不還是沒把你養的缺胳膊少腿!”江梅揮舞著菜鏟向甘韜叫囂道。
甘韜與江梅拌嘴之際,童丫丫一邊笑著主動請纓,一邊阻攔想起來的老太太:“媽,奶奶,我去摘。”
菜園不大,長寬不足十平米,原本是原主人家的養花之所,如今是甘家蔥蒜姜的立足之地,童丫丫將幾棵冒的高的蔥摘下,外面洗盡后,從窗戶外遞給了江梅。
“丫丫,你不是騙我呢,我唾液都說干了,這小家伙也沒喊一句爸啊。”童丫丫剛一重新坐回甘韜身旁時,就聽某人抱怨道。
童丫丫好笑道:“哎呀,有時候喊,有時候不喊,再長大一點,就會喊了,非得糾結這一會干嘛!”
甘韜看向背著手走向廚房的老太太,撓了撓頭皮,郁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向來有些擰巴。”
“欸,老公你看,你看!”
陽光下,老太太彎腰背手向前,其后則是一個同樣彎腰、背手的小人兒。
“這小家伙!”童丫丫的提醒下,甘韜樂呵呵的瞧著小院里保持同樣動作的一老一小。
比起甘韜成功抵御住女兒突然表現出來的可愛一面,童丫丫極為興奮的追上小瓶兒,抱起來親了又親。
“嗯,爸,爸爸!”小瓶兒不滿童丫丫太過熱情發出的一連串爸爸,高興的甘韜一拍大腿激動的直直起身,但下一刻,他整個身體又過了電似的,酥酥麻麻的坐了下去,只剩傻笑!
第一次被女兒嫌棄的童丫丫氣鼓鼓的白了甘韜一眼:“這下相信了吧。”
“嗯,嗯。”甘韜一邊樂,一邊猛點著腦袋,今天,對他來講,絕對是一個里程碑,是一個極為有紀念意義的日子。
“別樂了,金像獎怎么不去啊!”中午的餐桌上,童丫丫踢了踢吃飯都樂個不停的甘韜問道。
甘韜先是一愣,接著收起笑容好奇道:“啊?咋的,還有人找你做說客?”
“誰沒事找我做說客啊,我就是可惜那么好的場合,那么高的曝光率。聽說你是影帝的最大熱門呢,這次提名最佳男主角的演員雖然都是香江老牌演員,但表現都不盡如人意。”試著勸說完,童丫丫挑了一小口米飯放進嘴里。
童丫丫,或者無數華夏男女演員心中,香江金像獎、臺北金馬獎的重要性比起國內頒發的一些電影表演獎還要重要幾分,也是她們能期待的最好獎項。
所以看著甘韜說放棄就放棄,她是真不甘心。
甘韜不以為然的聳聳肩:“你也說是聽說咯,其實我每次都是最大熱門人選,除了報名最佳配角的《投名狀》。”
童丫丫極力勸說道:“就當碰碰運氣嘛,今年入圍最佳的幾個演員的表現我也看了,比起老公你在《鋼的琴》里面的表現,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即使知曉童丫丫是為他好,甘韜依然拒絕道:“不去,我這兩天有事,沒空!”
“啊!”
小瓶兒敲擊碗沿發出的一聲脆響,給了甘韜阻止童丫丫再說下去的理由:“別說了,閨女都生氣了,敲碗急著吃飯呢!”
翌日。
甘韜一家五口早早奔向郊外踏青時,一如周晴所料,甘韜再次與金像獎影帝殊榮擦肩而過。
三十屆金像獎的影帝為香江偶像明星謝庭鋒,其憑借《線人》中的精彩演技,打敗了其他四位候選人,四位候選人分別為金像獎影帝常客周閏發、千面影帝梁家輝、無冕影帝張學友,威尼斯影帝、東京影帝甘韜。
“果不其然,依然是那個帶著一股子小家子氣的金像獎。”
內地觀眾為其他四位候選人,為甘韜鳴不平,又一次將金像獎訂上恥辱柱時,甘韜一家依舊悠哉悠哉的欣賞著春夏之交產生的美景。
“喂,韜子,哪呢?出來聚聚,好些時間沒見了。”
“郊外旅游呢,你有啥事?”寧號的來電可不多見,甘韜倒挺樂意跟這人多嘮兩句。
“去的哪個郊外?”
“京城啊。”
寧號扶額無語道:“逗我呢,這也叫旅游啊!沒事回來喝一盅,徐正,還有那個黃博都在,就差你!”
琢磨半天沒想明白寧號、徐正、黃博為啥突然聚餐的甘韜瞧見童丫丫不時瞟來的關心眼神后,靈臺突兀一亮:“靠,你們不會是想安慰我吧。”
“哎呦,猜著啦,欸,哥幾個,韜子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目的,不過我看起來,他屁事沒有。”
寧號在電話里的吆五喝六,甘韜聽的真真。別說,他還挺感動,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金像獎的事放心上,但想到有那么幾個人在盤算如何安慰他,他真挺感動。
“別廢話了,中午哥幾個少整點,晚上來家里,對了,由于我媽做菜手藝太差,哥幾個從外面打好包在過來,至于酒,酒就算了,家里有!”甘韜沖著電話另一頭的幾個人大聲嚷嚷道。
“丫扣死得了!”回應甘韜的不是寧號,而是徐正。
“是不是有事啊,有事就回家吧,我看奶奶也挺沒精神的!”看著電話一臉微笑的撂了電話,童丫丫上前道。
一聽老太太沒精神,甘韜緊張了起來:“怎么?是累著了?”
童丫丫搖頭道:“時間長了吧,路上加閑逛也有三個多小時了。”
甘韜頷首同意道:“成,那我們回去,你打電話訂個包廂,中午就在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