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在海市影視城開拍的紫蝴蝶,進度極其的慢。
影片場景是一個問題。
紫蝴蝶大部分鏡頭都得在雨中進行。
磅礴大雨、靡靡細雨,各種各樣的雨。
用導演婁葉的話來講:雨能承托劇中角色的壓抑情感。
再一個就是演員的問題。
畢竟都是第一次合作,指望配合度有多高,那不可能。
電影四個主要演員,張子怡、馮遠正、甘韜、李冰。
張子怡對手戲最多的是馮遠正。
馮遠正的表演專業那是頂流,雖然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家暴男還未與世人見面,但甘韜卻是記憶尤深。
但老馮這次遇到了張子怡,一個剛參加奧斯卡歸來不久的大拿。
張子怡心高氣傲倒是不至于,但兩人拍攝前的爭論,簡直比正式拍攝時間長也是真的。
而這種爭論,又是婁葉喜聞樂見的,使得拍攝進度一慢再慢,愁的制片人就差白了胡子和眉毛。
如果說,張子怡和馮遠正是因為爭論拖延了拍攝進度。
那甘韜和李冰則完全是表演專業的不達標。
當然拖后腿的不是李冰,她的表演倒是一直很穩,不亮眼,也不拖后腿。
主要還是甘韜,被罵最多的也是他。
婁葉甚至給他取了個極其不雅的外號——神經刀!
差的時候,他最多一次連ng十多次,就是演不出來婁葉要求的狀態。
牛的時候,能把婁葉看傻。
就如剛剛結束的一場戲,是講李冰扮演的伊玲,被張子怡扮演的角色在火車站月臺誤殺后。
臉上滴著血的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著巡捕房像死狗一樣拖走伊玲尸體時,他那種不敢出聲,只能在雨中張嘴抽噎,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整得婁葉一度懷疑這b是在故意耍他。
因為前一腳,他剛把甘韜罵的跟個三孫子似的。
關掉攝像機,婁葉遞了根煙給身上、臉上滿是水漬,頹然倚在墻邊的甘韜:“你到底怎么回事?”
甘韜接過煙:“啥意思?”
他有點莫名,這次要是在不過,他就沒法演了,剛才這個長鏡頭,仿佛抽光了他所有精力。
婁葉無語:“算了,不說了,趕緊換衣服,收工回家吧。”
他不怎么會調教演員,甘韜時好時壞的狀態,讓他說,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還不如讓演員自己慢慢琢磨。
甘韜一丟煙蒂,望著婁葉的背影,嘀咕聲“神神叨叨”后,匆匆裹上大衣,他得趕去接機,高園園晚上到海市。
跨上摩托,他一路緊趕慢趕的到達機場,高園園卻早已翹首以盼。
望見心上人,他不立即表達思念之情,反倒來了一句:“咋又剪成短發呢?”
短發的高園園確實清純,就跟十七歲的單車里的女高中生角色一模一樣,可他不太滿意,情竇初開的小男孩才喜歡清純,他這個糙漢子喜歡的是成熟。
高園園撇嘴不滿道:“你以為我想剪啊,誰讓商和找上門的角色全都有短發要求。”
他牽起她的手,認真分析道:“得,你這是被定型了,還真是個麻煩事。”
扮演的角色深入人心是好事,可一個演員一輩子就演一個角色,又是一個悲哀。
正所謂千面人生,一個真正的演員,永遠扮演同樣的角色,那還有啥樂趣可言,可要想轉變觀眾心里的標簽,也沒那么容易。
不自覺的咂咂嘴,他暫時放下思慮,問她道:“你是住酒店,還是跟我回家?”
剪了短發,又跑來海市,高園園肯定是來拍的,他也不清楚,邀請方提不提供酒店。
高園園道:“跟你回家啊。”
“成,回家。”
他高興的講完,把身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又將摩托后面的后備箱中取出件棉襖。
摩托一路馳騁,到達房東家,下了車的高園園還挺好奇,借著昏暗的光亮望著兩層樓,問他道:“你一個人住這么大地方?”
屋檐下,他鎖好摩托,無語道:“后面才是我住的,這是房東家。”
一路串過小巷,他深怕不停轉頭四顧的高園園,被院中的水井給絆咯,一直拉著她的手不敢松開。
開門后,他一指黑漆漆的屋子道:“吶,這是我的地盤。”
摸索著打開燈,小屋中的一切盡收眼底,一張支著蚊帳的木床,床前是張小桌,桌上一半放著書籍,一半放著火鍋,盆啊、桶啊的放在角落。
只五步,高園園就叉到了床前,問:“就這么點大?”
他頷首:“昂,就這么點大。”
將桌上的書籍歸攏到床底下,他道:“你在床上坐會,我把兩個菜洗一下,晚上咱倆吃火鍋。”
菜是他中午抽空回來買的,至于火鍋,是他一直在吃的,畢竟方便。
他甚至一度懷疑,發明火鍋的,肯定是跟他一樣,不會做菜,又很懶的人。
隨意的抽出本書,望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專業術語又放下的高園園道:“你怎么不買個電視呢,晚上多無聊。”
門口水池邊,洗著小青菜的甘韜道:“里面放不下啊,想換個地方,哪知一過完年,這不又進組了。”
幾樣青菜洗完,切完,火鍋開始沸騰,他將小桌往床邊的中間位置拉了拉,剛好夠坐在床邊的兩人,就著一個桌面。
他問小心翼翼咬了口牛丸的高園園道:“味道咋樣?”
她道:“還行,能吃!”
他脫掉棉襖:“你這話講的,要是收工早,我天天吃這玩意,還能不能吃?”
煙霧繚繞的小屋,滾燙的火鍋,兩人吃的哈赤哈赤。
望著扯掉外套,露出見白色毛衣的高園園,他道:“咋,熱拉?”
“嗯,還熱!”
“毛衣不能脫,屋子常年見不到太陽,陰冷!歇一會再吃。”
一陣嗡嗡的聲音響起,高園園豎起白凈的雙耳,道:“是不是你電話?”
他拿過高園園脫掉后,扔到身后的軍大衣,從里面摸出手機。
“周晴啥事?哦,哦,謝謝啊,你把對方號碼發給我。”
打來電話的是他以前的助理周晴,去年有段時間一直跟在他后面,曾揚言一起進步,因為他的關系,兩人半路分道揚鑣。
沒成想,以前一直拿著他個人資料到處發“小”的周晴,還真就接到了單子,雖然這單子只是有老板想請他去酒吧唱幾首歌,不是他需求的角色,但也足以讓他感激涕零。
因為,周晴不但沒落井下石,甚至還想著他。
聽到是女聲后,就故意傾著身體,將耳朵貼近的高園園道:“誰啊?”
想著去年,他極其看不上周晴這個助理,不由感慨道:“以前公司派給我的那個助理,給我接了個活。”
“就那個叫什么晴的?”
“周晴!”
“什么活?”
“去新開業的酒吧唱幾首歌。”
高園園道:“挺好的。”
她常年拍、站臺商演,拍的收入比拍電影、電視劇來的輕松很多,而且賺的也多,所以她甘韜去酒吧唱歌的。
吃完抹凈,收拾完餐桌后,兩人拉著手出去消食。
一路走走笑笑,倒也愜意,兩人大的理想沒有,現階段就是多賺點錢,其它的講多了都是空話。
散完步,擱著一個盆洗完腳,兩人的情緒上來,小別勝新婚,就當他準備提槍上馬的時候,下面的她雖早已情動,但卻喘著誘人鼻息,指著床后面墻上破了一角的小窗,急忙道:“窗戶,窗戶露著呢!”
他汗都下來了:“我的老天爺,大姐,你搞沒搞錯,這會你管窗戶干啥,這窗一直就沒遮擋過,而且咱倆還捂著被子呢。”
早已被他摸索的臉上一片潮紅的她道:“那不行,你趕緊用東西擋上,要不,你就別碰我。”
死活進不去的他,巴巴的穿上褲衩下床道:“我真是服你。”
屋里的物件一目了然,他壓根就沒找到能遮擋50✘50玻璃窗的物件,望著硬邦邦的小兄弟,急的他滿腦子的汗。
擱著兩只鞋子在膝蓋下,他好不容易將床底下一箱去年沒喝完的啤酒給拉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紙箱撕的方方正正,又沖著露出一雙秒目在外的高園園一翻白眼,匆匆上床一拉蚊帳,將紙板用膠水粘在窗戶上。
她道:“洗手!”
“我!”
匆匆下床洗手,他一骨碌翻身上床,這一晚,他是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前前后后的將她折騰的天翻地覆,直到一夜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