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這是《狩獵》導演兼編劇托馬斯溫特伯格。溫特伯格導演這位是gan。”
丹麥第一大城市也是首都的哥本哈根的一處港口上，甘韜在聯絡人介紹完雙方后，率先伸出右手用英語道：“你好，溫特伯格導演。”
“你好。”
溫特伯格的冷淡甘韜沒太在意，來前聯絡人已經提醒過他，溫特伯格屬意丹麥演員麥斯米科爾森出演影片中的男主角盧卡斯，或者再不濟也是有著西方面孔的演員而不是一位亞裔。
來前船上的時候，聽到這的甘韜原本都想掉頭走人了，畢竟和先天帶有歧視性的導演真沒法合作。
后來才知曉，這位導演倒不是種族歧視者，而是這名導演參加了九五年丹麥新浪潮電影，且還是發起人之一，而這個新浪潮包含的拍攝要求又很多，啥成片必須是彩色片、啥根據丹麥現實小說改編的電影必須為事件發生地取景、必須是演員親自上陣拍攝、配音等等一系列要求。
而恰巧甘韜這個膚色和小說中的角色不一致，所以溫特伯格一直有抵制情緒。
導演有抵制情緒，甘韜再一次想著算了，為了這劇本他還是偷跑來歐洲的，他也不是沒了這部電影活不下去，何必呢。
但下一刻投資方給他吃了定心丸。
用資方的話來講，溫特伯格拍了這么些年電影一直還混跡在歐洲二流導演之列，在歐洲文藝界認識甘韜的人都比認識他溫特伯格的人多。
當初一起發起新浪潮的丹麥導演要么已經妥協要么已經改行，所以現在給溫特伯格的也就兩條路，餓死或者別默守陳規，《狩獵》有了甘韜的參與能不能拿獎另說，但影響力肯定有所提升，他也可以步入歐洲一線導演之列。
至于溫特伯格屬意的丹麥邁斯米科爾森，壓根不在制片方的考慮范疇之列，畢竟他還是一個有些名氣的丹麥小演員，并不是《漢尼拔》中那個喜歡嗜血吃人肉的麥叔。
“《狩獵》的拍攝成本很少，我想我很難給你開出一份滿意的片酬。”
面對溫特伯格的最后掙扎，遠眺著美人魚雕像的甘韜有些心疼這位導演了，你說你找啥借口不行，偏偏用片酬做借口，甘韜最不在意的就是片酬，尤其是文藝性電影的片酬。
“溫特伯格導演，我記得片酬的事好像不是由你決定才對。”
沒等甘韜說話，聯絡人兼律師那名白人女性，用一句話把溫特伯格堵的臉色難看至極。
制片方可以懟導演，甘韜這位主演可不行，因此他故意岔開話題道：“溫特伯格導演，咱們找個地方邊喝邊聊吧，哥本哈根真的很漂亮，我想多走走看看。”
“謝謝。丹麥是人們認為的全世界最幸福的國家之一，這里風景優美，氣候宜人，冬暖夏涼，即使是最冷的冬天這里都是在零度以上。”
解開了溫特伯格的尷尬，又夸了通哥本哈根，溫特伯格再對待甘韜時不在像開始那么冷淡，離五月份戛納電影節的舉辦時間越來越短，沒時間在爭執了。
“gan，溫特伯格導演，既然你們已經認識，我就回德國了。”
甘韜微笑伸手道：“好的，謝謝。”
白人女性嫵媚一笑：“不用，我是有報酬的。”
甘韜聳聳肩沒在搭話，西方人有時就是這么直接，講多了，客氣過頭了，別人反倒會認為別有心思。
“導演，我們去喝一杯吧。”白人女性走后，甘韜極力邀請溫特伯格去喝一杯，拍導演馬屁不至于，他是一路過來沒吃啥東西，也不適應這邊的飲食，這會想著去咖啡廳用些甜點對付對付，順帶和這位導演在聊聊劇本。
“好吧。”
哥本哈根的一間咖啡廳里，甘韜墊了墊肚子后，剛想開口，導演立即示意噤聲。
“唉，忘了用餐禮儀。”腹誹了一句西方人的用餐禮儀后，甘韜低頭，風卷殘云般將幾片糕點塞進了嘴里，最后將咖啡一飲而盡，“導演，走吧，直接去劇組討論討論劇本的事。”
一幫西方人目瞪口呆中，甘韜的用餐算是完事了。
但他這么個吃法總是會有人提出非議，這不，眾多的小聲議論聲中，“真是丟人”這句異常刺耳，甘韜打眼瞧去發現角落里說話的一男一女和他膚色一樣，不禁蹙眉道：“吃你家大米啦？自信點，咱們有自個的飯桌文化，尿都兜不住了還故作矜持，裝什么裝？”
“阿西吧……”
“嗨，當我沒說。”
聽到小年輕張口來了句韓語，甘韜雙手一擺懶的再去爭執，韓國最確少的就是自信，說了也是白說，換成普通人，他或許會多懟幾句。
“走吧。”
甘韜引起的小風波讓溫特伯格沒了品嘗咖啡的心思。
甘韜付完錢和小費忙跟了上去，歐式的街道上一前一后的兩人默默無聲，“gan，參演《狩獵》，你要做出的改變會很大！”
跟在后面，東瞧瞧，西看看的甘韜差點一頭撞在溫特伯格背上：“啥玩意？”
“無論是哪方面，你和角色的差別都很大，你要多努力了，可能會很辛苦。”
甘韜將視線從路人的身上，轉移到了溫特伯格臉上：“除了沒法改變的膚色，還具體指哪些方面？身體、語言或者性格？”
“首先需要學習丹麥語，再者托馬斯的性格很內斂，即使是角色前期也比你剛剛的表現要沉穩，至于身體，你現在的形體拍前期剛好，后期的話可能還得適當瘦弱一些，你知道的，一個人如果受了精神打擊，肯定會有所減重的。”
聽溫特伯格講還要瘦，甘韜內心不禁吐槽道：“娘的，我這演的是一條蛇精？”
他穿鞋181cm的身高現在體重連130斤都沒有，再降體重，非把他降到貧血住院不可。
隨著溫特伯格一路來到停車的地方，兩人直奔鄉下，最后車子停在了一處人口只有不到兩千人的小鎮上。
“這里是拍攝地？”
“是，所有的拍攝都在這座小鎮上，你的經紀人什么時候過來，簽完合約我們就可以開工了。”
知曉溫特伯格這位有些可憐的導演已經認命，甘韜嘿嘿一笑：“不需要，合約我自己簽，多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