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甘家的晚餐桌上。
甘韜一邊清唱著“當你老了,爐火旁打盹”一邊注視著老太太和江梅,他是第一次給家里人現場來一首,稍覺羞恥。
江梅疑惑,“爐火旁怎么啦?”
“打盹,就是打瞌睡的意思!媽,你別打岔啊!”
“行,你唱唄!”江梅瞥了他一眼。
當你老了
爐火旁打盹
回憶青
“我有青,當姑娘的時候喜歡上樹,三天兩頭被你外公打,要不就是馱著你小舅四處亂逛!”
“唉,沒法跟你交流!”
好不容易醞釀起的緒再一次被江梅無打斷,甘韜一陣懊惱。
“自己寫的歌不切實際,還怪我不好交流!問問你,她們年輕的時候是不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嫁人了也是如此,哪像現在的年輕人不是這個青,就是那個青的!”
甘韜無奈:“藝術再加工懂不懂!”
“吃飯吧你,吐沫星子都差些落在碗里。”江梅不屑的敲了敲碗沿。
熬了半宿夜整出來的《當你老了》、《父親》被江梅吐槽的支離破碎,深感無奈的他咂咂嘴,嘟囔道:“得,也別自作多搞啥私人家庭珍藏了,交給周晴樂呵得嘞。”
家人團聚的子總是太短,初六一早,甘韜業已收起行囊。
以他當下在娛樂圈的名氣和演員份,倒不用太在意蜂擁而來的追趕者,原本是可以多留家里一段時間。
但工作檔期和私人檔期已經排的太滿,為了不被半路來的程咬金打的措手不及,他必須先解決手頭的一部分私事。
看到甘韜擰著包下了樓,已然提前做好早餐的江梅瞧了瞧依舊烏漆墨黑的天色,不無擔心道:“天還黑著,怎么走?”
平里,江梅不太喜歡給甘韜太多的好話,畢竟某人小時候的讀書經歷對她打擊太大了。
這么多年過去,她始終認為甘韜的成績之所以下滑那么嚴重,是因為她的心不夠狠,和甘韜的驕傲所致。
所以,在甘韜少了父親后,她更要多出份嚴苛。
“有人接,馬上就該到了,午飯前得趕到海市和人碰頭。”
“先吃早餐吧,給你下了面條。”一碗蹄膀、雞蛋夾雜著面條的早餐上桌,甘韜沉默著狼吞虎咽,江梅在旁又絮叨道:“平時少喝酒,少抽煙,有合適的就帶回來,在不結婚拖到什么時候啊。”
甘韜抬頭笑問道:“要求怎么降低了?隨便帶個回來就成?”
“我說的天花亂墜有用嗎?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另外,談對象可以,但別三天兩頭的找借口換女伴,娛樂新聞我天天有看,被我見了甘韜頻繁換女人的新聞饒不了你!”
“媽,你得記住,如果媒體拍到了我有女友,那就是緋聞!”他咻的吸完最后根面條,嘿嘿笑道。
“當你媽傻啊!”
“叮鈴鈴”
瞧了眼來電提示,他向江梅道:“媽,開下門唄,車來了,我換鞋。”
“每次出門都著急忙慌的!”江梅瞥了他一眼。
“急啥啊,自己公司的司機等會老總怎么了?”
“謙虛點,老總老總的!快穿鞋去!”江梅訓道。
“老太太睡著了,我沒叫醒她,家里有事打我電話,門前修路,小學校蓋教學樓的事不用cāo)心,我全安排好了。今年估計要忙,怕是湊不出空回來。”上車前,他再三叮囑江梅道。
“找不到女朋友,就別回來了。”江梅瞪眼說完,從棉襖口袋掏出五個紅包塞給已經坐到車后的他,“五個紅包,一個晴子的,一個丫丫的,還有一個女孩兒叫什么,我也記不清了,另外兩個是司機師傅和你那個秘書的,你給我遞給她們。”
“多少錢啊?”
“每個二百!”
“這么大方?我的才一百!”
“嫌少?”
“不少,不少。”他嬉笑著搖搖頭,向車外擺擺手,“媽,走了!”
汽車引擎發動,后車窗緩緩上升,見到江梅放下半舉著的手轉開始回屋后,甘韜吩咐司機道:“走吧,去海市。來,先把我媽給的紅包拿上。”
“好的,甘總,謝謝甘總,江師傅!”
車子上了高架,天際方才出現摻了點紅的白絲帶,看樣子是個好天氣。
“晴子,你回京城的時候去我家一趟,把兩首歌帶上。”
“28屆金像獎啥時候舉辦?”
“四月十九號?估計沒空,陳嘉上是評委主席?再說吧。”
08年年末登上香江各大戲院的《畫皮》,比起這兩年于香江戲院上映的其它低票房電影,票房也是一言難盡。
雖說影片提名入圍了28屆金像獎最佳影片、最佳男女主、最佳攝影、最佳原創歌曲等十多個大小獎項,但對已經萎靡的《畫皮》票房而言,四月份舉行的28屆金像獎頒獎禮對《畫皮》票房沒啥太大幫助。
所以,他不太想接金像獎組委會發來的這份邀請函,可沒想到此次金像獎評委主席是合作完不久的《畫皮》導演陳嘉上。
典禮舉辦的時間還有近兩月,他心安理得的將這事暫時拋在腦后,摸出手機催促劉天德趕去海市與他匯合。
他雖然答應了給《人在途》當制片人,但總不可能一直為這一部電影忙碌。
畢竟,《海洋天堂》、《好聲音》方面也有迫在眉睫的工作。
因此,他特意將已經成功制作出兩部電視劇的劉天德,拉進了即將成立的《途》劇組。
他對這個善于拍馬的渾人要求也不高,能幫忙處理一些邊角事就好。
“到哪了,葉導、劉導都等著呢?”
“江大橋段堵了老半天,這會已經準備下海市高速口,你們先點菜。”陽光成直狀時,他接到了徐正的電話。
逢年過節,最怕的就是堵車,望著零九年的私家車已然排成長龍,他不由焦心未來私家車更多時該咋辦。
低頭點煙消消心里郁悶的檔口,方才丟到一旁的手機又響,下意識認為是徐正的他,不道:“你還有啥事?”
“為誰啊,說話這么沖!”
手機里傳出的聲音既熟悉又陌生,他不由將手機放到面前瞧了瞧,眼見聯系姓名標記的是個龍字后,他不由笑道:“是您啊,我以為又是徐正呢!”
“跟你講個事啊,大概四五月份的時候給部電影客串個角色。”
“四五月份?”
“唔,時間不充裕?”
“不騙您,那會還真有點忙,能不能往后稍稍?”
“稍不動,在稍就是國慶了,電影得趕在國慶前上映。”對方一口否決后,揶揄他道:“你有點小成績是不是就飄了?客串一部獻禮祖國母親的電影的時間都沒有?”
“有,絕對有!您說啥時候進組就啥時候進組!”后知后覺的甘韜,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這才像點樣,另外就是《遙望南方的童年》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規矩了一年,又要回原路?”
他翹了翹眉,顧左右而言他,“哎呦,您不清楚,《童年》是一部很好的影片啊,拍的時候,把我感動的嘩啦啦的!”
“行了,多拍些好電影!”對方意有所指的說完,又突兀來了句,“宜的事辦的不錯。”后,撂了電話。
吐了口煙,他滿心納悶的撥了易寒的號碼,方才知曉易寒接受了西班牙五十七屆圣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組委會的邀請,會在九月帶著《童年》前往西班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