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再一次朝馮一平這邊走來,不過,他很快發現,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他在離馮一平還有幾米的地方,便被攔了下來。
“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訴馮先生,”他解釋道,有些興奮。
只是,原來沒有范士丹帶著,自己想接近馮一平都不可能。
“對不起邁爾斯先生,我可以替你轉告,”吳倩平靜的說。
邁爾斯有些意外,你竟然知道我是誰?
不過想一想也不意外,如果這是議長舉辦的酒會,他也一定會知道每個嘉賓的身份。
“這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又強調了一遍。
“我可以替你轉告,”吳倩看著亮起來的手機,稍微露出了些不耐煩的神色。
“好吧,那么麻煩你,”邁爾斯知道,這個消息,只是他覺得重要而已,對馮一平他們來說,絕不會有多重要。
之所以想直接告訴馮一平,不過是想再一次表明己方的態度,看,我們多重視。
“是這樣,在剛剛舉行的一個會議中……”他詳細的把剛聽到的消息告訴吳倩。
“謝謝你邁爾斯,”如果真是這樣,那倒也不錯。
“能不能麻煩你現在就轉告給馮先生?”邁爾斯拜托了一下。
這一次吳倩滿足了他的要求,“打擾了,”她快步走到馮一平身邊,對著另外幾位看起來臉色不太好的人輕輕說了一句,“一平……”
聽著她的聲音漸漸小下去,馮一平原本同樣有些難看的臉色,卻漸漸好了一些,勞倫斯芬克和愛德華約翰遜,本能的想聽聽他聽到了什么消息。
“和佩洛西有關,”阿比蓋爾輕輕的在老爸耳邊說了一句。
那么很明顯,一定是佩洛西通過某種方式在向馮一平示好。
也就是,我們為滿足她的要求所做的那些事,算是喂了狗?
邁爾斯并不認識這場慶祝會上的所有嘉賓,但他自然認識芬克他們一行人。
他也分辨得出,芬克他們究竟是在干什么,所以,怎么可能在你們這些主使者自身都準備妥協的時候,我們還要死死的替你們頂在前面?
這也是促使佩洛西在那個會議上說那些話的一個主要原因。
而邁爾斯,很快也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回應。
他看到,馮一平朝自己點了點頭。
雖然馮一平并沒有面帶笑容,相反,這會臉上的神情還有些嚴肅,但邁爾斯還是馬上放松下來,總算是讓他滿意了!
馮一平其實有些想搖頭的,這些搞政治的家伙,就是喜歡把簡單的問題復雜化。
不過,佩洛西的這個間接的示好,也還算是及時和給力。
他跟著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對面的人身上,他看著勞倫斯芬克,臉色又差了起來,“非常正常的商業行為?”
“還你們愿意承認,做得有些不對?”
“呵呵,”他搖了搖頭,“你們大可不必這么遷就的,”
誰特么想遷就了?
“你們這態度……”他喝了一口酒,輕輕的說,“那就等著我的正常的商業行為吧,”
芬克自然能聽得出馮一平這輕輕的話中所蘊含著的威脅,他頓時有些火,我都當著你的面這么道歉了,你還想怎的?
但顯然,這個時候把火氣對著馮一平,自然不是個好主意,所以他狠狠的瞪了旁邊的熱心觀眾一眼,你們不懂得避讓的嗎?
佩奇冷冷的回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避讓?笑話!你以為你是誰?
難得的有個看熱鬧和看笑話的機會,我們為什么要避讓?
實際上,不止是他和布林,此時場內的很多嘉賓,雖然不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這邊,但對這邊都保持著高度關注。
通過雙方的神情,他們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看起來,是財大氣粗的黑巖和富達,在因為什么,向馮一平表示妥協?
呵呵,這可是個大熱鬧!
愛德華約翰遜此時無聲的嘆了口氣,殷鑒不遠,為什么還要讓芬克出馬呢?
這個家伙,因為黑巖實力的飆升,各方面也跟著膨脹,最近總是有些不穩定。
你說說,都到了這步田地,為什么還要逞那樣的口舌之利?
他在芬克肩頭按了一下,把芬克原本想說的話按了回去,“馮先生,”他語氣非常真誠,“非常抱歉,之前我們確實針對你和你的公司,有一些稱不上友好的計劃,我們誠摯的向你道歉!”
馮一平看了他一眼,“哦!”
哦?約翰遜有些費解,這是幾個意思?
對約翰遜口中所謂的“誠摯”,馮一平是半點都不相信,“你們真用不著這么勉強,”他說。
“商場上的事,商場上了,有些時候,確實稱不上對錯,”
芬克頓時想說,對嘛,就是這個理啊!
約翰遜卻又在他肩頭按了一下,你特么的現在服個軟能死啊!
是你逞強重要,還是我們以最小的代價,化解目前面臨的難題重要?
“不,我們錯了,”他非常光棍的說,“芬克其實和我是一樣的態度,”他用目光逼視著勞倫斯芬克。
芬克看著他眼中的警告意味,大有你如果還逞強,我們就各自為戰的意思。
他思忖了一會,最后收斂起自己的不滿,“對不起,我們錯了,”
他馬上聽到“咻”的一聲,他的臉頓時紅得像一塊放了半天的豬肝一樣,你竟然吹口哨?他飛快的抬起頭來。
但那并不是馮一平在吹口哨。
馮一平這會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布林。
布林無奈的攤攤手,不好意思,一時沒控制住。
愛德華約翰遜此時看著布林的眼光,也有些冷厲,你們說好的不作惡呢?
本來就有些跳脫的布林,怎么會將他們放在眼里?他端起酒杯,對馮一平和佩奇示意,“干杯!”
難道你們不知道,對你們作惡,其實就正是不作惡嗎?
馮一平頓時也有些哭笑不得,人都這樣了,好歹照顧一下別人的臉面好不好呢?
你這樣做,讓他們的老臉往哪兒擱?
但他的動作卻很誠實,拿著酒杯,分別跟布林和佩奇碰了一下。
這下,真的,連約翰遜都表示有些不能忍了,芬克覺得,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此時越來越重。
這會他倒是還保持著清醒。
服軟的話都說過了,這會再發作,那不就等于前功盡棄了?
但約翰遜的失態,也就只是一瞬而已,不等芬克提醒,他就恢復了過來,“事情就是這樣,我想馮先生也感受到了我們的誠意,”
“最重要的一點,好在,我們的計劃,并沒有給你和你的公司,帶來任何不利的影響,”
“甚至對你的有些安排,還產生了良好的促進作用,”阿比蓋爾此時忍不住插了一句。
但她馬上看到,老爸瞪了自己一下,馮一平也笑了笑,好像都不屑反駁的意思。
她的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
“所謂的誠意,是感受不到的,”馮一平慢悠悠的說,“語言,都只是工具而已,不是嗎?”
別說是說的話了,就是那些寫在紙上,非常深刻的檢討書,里面又有多少話是可信的?
甚至可以說,被動寫出的檢討書,無論多么深刻,絕對都不是可信的,只是為了過關而已。
“至于其它的,你看,好萊塢有多少人,能瞬間從得意洋洋轉變到痛哭流涕?”
也就是,神態啊表情啊等等什么的,同樣不可信。
“而在生活中,演技比好萊塢的影帝們還高的人,比比皆是,”
布林這會又差點沒能忍住自己熱烈鼓掌的沖動。
馮一平這樣不留情的針對,他們真的聽起來都爽。
約翰遜和芬克自然是一點都不爽,我們都這么道歉了,你還感受不到誠意,那你讓我們怎么辦?
按你的邏輯,我們就是跪下來請求你的原諒,你也不會感受到誠意的,對吧!
“請問馮先生,怎么才能感受到我們的誠意?”芬克那邊的羅伯特忍不住說話了。
馮一平看了他一眼,這位比阿比蓋爾要有眼色得多了。
“誠意這事,只能從一些事中體現出來,”他說。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么?”
又是“叮當”一聲響,卻是佩奇又拿起酒杯和馮一平碰了一下。
這話精辟!
約翰遜此時都不看添亂的佩奇了,“那么馮先生,你想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如果有人這么針對你們,你們會怎么做?”馮一平反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得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約翰遜又無聲的嘆了口氣,看來,指望用軟話糊弄過去,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馮一平,還真不像是個年輕人。
一般的年輕人,看到自己和芬克這樣的人,這樣的道歉,怕是火氣都消得差不多了,此時就只有得意。
“正如之前說過的一樣,我們此來,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因此我們很樂意聽聽您的要求,”
這才上道嘛!
馮一平又喝了一口酒,輕輕的說,“我知道,兩位的公司,是世界上不少高科技公司的股東,其中一些公司的股份,我很喜歡,”
愛德華約翰遜和勞倫斯芬克,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