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付起從時間的混沌當中退了出來,他眼前的恍惚消散,石像依然是那個石像,之前的一切就宛若是韓付起的錯覺一般。
但他卻又能清晰的感受到空中清晰的秩序,宛若波紋般的向四周擴散。
他感受到了武神儀式,并且知曉其的運作原理。
那邊是這位暴怒之王支付生命維護的儀式,這個世界的秩序基礎。
他不禁唏噓了起來,同時也滋生了些微的自責。
這種儀式確實不應該被稱之為野蠻,這是志向高遠之人的遺志,是拯救這個世界的基礎。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了,自己與其繼續自責,倒不如尋找解決的辦法。
譬如讓武神儀式更加的完善,更加的不容易被人尋求漏洞。
他概念操縱的能力只要完整的看上一眼就能大概知道其原理,知道原理之后便能夠操縱概念。
而整個武神儀式的形成過程在他的眼前完善的浮現了一遍,他便徹底掌握了其概念,擁有了操縱的能力。
此刻的韓付起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繼承了武神儀式,可以對其進行修改。
不過在那之前,韓付起覺得自己應該稍微處理一下手掌中魔女的心理問題。
這位魔女被韓付起的力量所影響,也一并看到了暴怒的遺言。
此刻這魔女的影像依然沒了聲息,她呆然的看著眼前的石像,宛若和暴怒一并石化。
良久,她才宛若失了神般的開口道:“他……我剛才看到的是真的?”
“那影像源自過去,不會是假的。”
韓付起未暴露自己的能力,僅用恰定的語氣開口。
魔女未反駁,她雖然被韓付起稱為愚蠢,但卻并未真的到傻的地步,能支撐起整個城池,并被稱之為七王之一,她還是可以確定韓付起沒有撒謊。
他不必對自己撒謊。
魔女陷入了沉默中,終于,她的臉上露出了無奈又傷感的表情。
“這個家伙……他明明可以活下來,連我都能活下來……”
韓付起似乎能從她的聲音中聽出細微的哭腔。
魔女突然轉過了腦袋,死死的盯著韓付起。
“你能確保那什么所謂的秩序吧。”
她的聲音全然不像是之前一樣清澈,此刻真正變得沙啞且干燥,猶如真實的魔女。
“我自然會支持秩序。”
韓付起一向都是守序中立陣營的。
“我雖然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魔女的聲音越發的低沉默然,“可能我真的太蠢了,但我還是希望他的意志能繼承下去,倘若你能做到的話,我將徹底臣服于你。”
韓付起看著魔女,嘴角上翹。
“你的這個條件對我而言毫無吸引力啊。”
魔女一時啞然,她發覺自己已經是人家的階下囚了,這樣的條件似乎真的沒什么吸引力。
就在她思考著自己還有什么能付出的時候,韓付起卻走到了石像的前面。
“不過我也不缺你的那點東西。”韓付起聳了一下肩膀,隨后對著這尊石像微微欠身,“我會接管秩序的。”
韓付起本來是打算把那些暴怒之王埋葬在他的城市當中,只不過他突然發現這位王者已經化作石像,并且一直都保持著坐在位子上的動作,就這么往土里扔的話實在是有點愚蠢,于是他就把這位王者繼續放在了王座上,轉而把那些忠誠的士兵和無辜的人群埋在了浮空城的土壤里。
貴在概念操縱和力學操縱的能力,他沒花多長時間就把那些尸體埋葬了。
在那之后,韓付起終于能空下時間研究武神儀式了。
對于這種儀式,韓付起確實有不少想要改良的地方,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裁決武神儀式的辦法。
武神儀式的正確性交由暴怒的生前記憶來判定,大部分都情況下都是管用的,更何況暴怒的能力是操縱情感,放在此處更是優秀。
唯獨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家事武神儀式沒法解決不過沒人會把家事搬到武神儀式上去。
其次就是武神儀式的執行方式。
和前文所敘述的一樣,武神儀式執行的時候是會給武神判定為正確的人加上攻擊buff,正確和錯誤的差距越顯著buff越明顯。
不過這個buff雖然大部分時候會讓普通人擊潰強者,但也是有上限的其中最大的上限就是持續時間。
十分鐘的全盛期,隨后就是衰弱期。
投機取巧者也都是如此。
韓付起覺得這個儀式的局限性太大,方式也不夠明確,于是他著手開始改造起來了武神儀式。
首先,他把判定對錯的規則從武神的記憶改為裁決機關,也就是由“理性”、“感性”、“法律”三則組成的法庭,絕對公正,絕對秩序,根本不存在任何貪污受賄的情況。
當然,就算是想行賄也找不到可行賄的地方。
其次就是執行方式。
武斗這種執行方式還是太野蠻了一點,至少在韓付起看來還是太野蠻了一點。
他需要整理一下,能弄成天平或者是法庭這樣最好。
不過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哪怕是韓付起這種概念操縱也不能輕而易舉的達成如此狀態。
他尋思著他得修改一個月左右才能把全新的儀式扔出來見人。
當然,韓付起不能在這里花上一個月的時間修正儀式,他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他還得把手頭的那些研究資料送回去。
最重要的就是,韓付起在之前是時間倒流之中看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他確定他沒有看錯,在暴怒化為石像的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從他的身體里面鉆了出去,朝著未知的某個方向飛射了出去。
韓付起覺得那東西很重要。
韓付起覺得飛射的方向很重要
他決定挑個時間去尋找暴怒消散的方向。
韓付起和維多利亞從城中退了出來,他發覺手心的魔女還一直都看著背后的城池,宛若是丟了魂魄一樣。
“想留在這里嗎?”他詢問道。
魔女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不了,人都死了,我繼續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
她嘆息著開口道。